這件事情辦成後,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1989年“六一”兒童節這一天,裴太峰陪著丈人去金州市人事局、教育局辦錄用手續。
裴太峰打聽到常爾凡父女都在金州,就邀請郝明輝一同前往。
去金州之前,裴太峰將原來放在丈人家裡的一壺20斤紅穀酒拿上,又帶了黃岩縣產的10條虹鱒魚。這些土特產是裴太峰和郝明輝覲見老師常爾凡的禮物。
裴太峰等三人當天中午到達金州。下午上班後,杜宜之不到兩個小時就辦好所有手續。
見時間還早,裴太峰和郝明輝又送杜宜之到金州市長途汽車站,杜宜之坐當日班車返回黃岩縣。
辦完丈人的事情,裴太峰和郝明輝坐出租車直奔金州市經貿委。
二人走進常薔辦公室時,常薔正準備下班回家。
郝明輝見到常薔的一刹那,震驚程度不亞於見到夏衍《包身工》裡的“蘆柴棒”。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眼前的人與黃岩一中讀書時的常薔劃等號。
郝明輝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蘆柴棒”已經喊出了他的名字。由於聲音較大,引發了“蘆柴棒”捂著胸口連聲咳嗽。老班長立刻過去扶住“蘆柴棒”同學,他眼裡已噙滿淚水。
常薔要請兩位老同學下館子吃飯。裴太峰說他和郝明輝今天專門來看望常老師,讓常薔引見。常薔立即用辦公室座機給父親打電話,父親說他就要下班回家,常薔吆喝著兩位同學去家裡。
儘管常爾凡在金州市政府上班,他們一家還是住在金州大學。裴太峰讓郝明輝和常薔先走,他到長途汽車站去一趟,三人在金州大學門口彙合。
郝明輝知道裴太峰是到車站行李寄存處取看望常老師的土特產,就和常薔往金州大學走去。二人一路走著,暢談在黃岩一中讀書的舊事。
郝明輝作為班長,對當時這位從大城市來的美女同學訓斥過,罰站過,罰擦黑板過,當然也多次抄過她的作業。至常薔隨父親轉學金州,要離開黃岩一中時,他和裴太峰、孟學智等幾位班乾部又熱情歡送過她,給她一本精美的筆記本和一支英雄牌鋼筆。書呆子孟學智還單獨贈送常薔一條粉紅色圍巾。
但此刻,常薔好像忘記了他對她的懲罰,隻對郝明輝說著他們當同學時的美好。
是啊,一年半的初中同學,他們之間,同學們之間也許發生過口角、誤會,甚至爭鬥。但是畢業進入社會後,麵對社會上錯綜複雜的世情,經曆過爾虞我詐的競爭,飽嘗了愛情人情親情的變幻世故,才知道同學之間的那點小齷齪啥都不是,過去的那些不愉快全部煙消雲散,隻留下美好溫暖的回憶和真實的同學情分。
在人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不在大學,不在社會,而在自己的中學時代。那時,一群青春少年是多麼年輕,純潔,真摯,生活裡滿是詩情畫意。
中學時光是美好的,現實又是殘酷的。郝明輝從裴太峰嘴裡知道了常薔的戀愛和失戀史,今天看到常薔的瘦削和蹇滯不展拓的麵容,心裡明白這三年多來她經曆的情變折磨,內心無比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