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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呼嘯,入冬後的陝西一天比一天冷,日子也過得一天比一天快。
儘管劉承宗製定了練兵計劃,但各部都忙著挖地窩子顧不上操練,直到進入十一月,按計劃操練才提上日程。
“進了臘月這天啊,真是越來越冷了。”
上天猴哆哆嗦嗦鑽進劉承宗的屋子,就像個黑煤球,嗖地一下就湊在火灶邊上蹲好,感受到傳來的暖意,舒服地呼出一聲。
劉承宗正就著窗邊光亮,編寫將來要用到的掌令手冊,擱下筆轉頭看過去,問道:“你的兵衣呢,放著新棉襖不穿,你不冷誰冷?”
“送人了。”
上天猴穿著不知從哪弄來的鴛鴦戰襖,看上去薄得像單衣,外麵還裹了兩件衛所的泡釘罩甲,手上腿上也都裹著爛布條子,模樣狼狽。
擱在正經軍官眼中,這樣的副將毫無威儀可言。
而且這家夥言語輕鬆,聽得劉承宗心頭火起:“那兵衣你能送人?”
“吵我乾啥,送的也是你的兵啊,各哨都有幾十個輔兵沒棉襖穿,我臟兮兮的,穿那新棉襖還舍不得呢。”
“你啊!”
劉承宗知道這番緣由,心頭火氣倒是沒了,隻剩無奈,抬手指著上天猴點了點,歎口氣道:“掌令官要都有你這心性,獅子營何懼官軍啊?”
其實他一直在考慮上天猴的工作。
自合營之後,上天猴完全把自己放在一個被兼並者的位置,任何送到手上的權力全都推出去,什麼都不拿。
就隻要了名義上的副將,實際半個能指揮的兵都沒有。
整個人在獅子營的地位就倆字,多餘。
上天猴縮著身子烤了會火,這才轉頭道:“我去工哨看了,舊兵甲都已修好,新兵器,師哨長說他那邊幾百個新手,是讓人做弓箭匠,還是做火器匠。”
劉承宗道:“火器匠吧,雖然營內用弓箭的多,但火器好造,這節骨眼讓我去哪找筋角貼弓片。”
“行,我烤烤火,再過去一趟。”
“彆,這事讓彆人去。”劉承宗阻住他道:“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