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贏和捧(2 / 2)

頑賊 奪鹿侯 8778 字 9個月前

“然後……探明了往哪報,往西寧報,我們撤退,回西寧。”

“回西寧?”馮瓤問出一聲,有些難以置信道“他,不管大帥了?”

“我大哥二哥將著三萬軍隊,就算官軍合圍也未必奈何得了,萬一官軍打西寧呢?”

承運的思路越說越順,語氣也越來越堅定“就算我們兩千五百人殺過去,也不過尿尿澆房子,滅不了火……回西寧,我二叔二嬸,軍兵家眷都在西寧。”

說著,承運的眼睛已經亮起來了,自信滿滿地搓著手道“我知道,在這場仗裡我該乾什麼了。”

他想明白了。

不論是東進支援主力還是據守西寧,他說了都不算,要看偵騎探查敵軍動向,敵軍打西寧,他們就守西寧;敵軍襲擊主力,他們就在後麵追擊支援。

但主將的才能不足,承運認為自己難當大任,要把兵交到參將王文秀手裡,讓王文秀來指揮這場戰鬥。

承運心裡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能乾的事去乾,乾不來的事不能蠻乾。

他盤算著自己這大於零小於一的統率力,是不打算在戰場上給將士們拖後腿了,他在戰場之外起些作用還差不多。

承運用左拳輕輕砸在右手心裡“決定了,我們回西寧!”

馮瓤被劉向禹和蔡夫人在西寧的原因說動,也不再多勸,很利索的跟著承運率軍還師西寧。

他認可承運說的話,太爺太夫人在西寧,不少將官和士兵的家眷也在西寧,他們的財產甚至說要發一直都沒發出去的軍餉也在西寧——那座城不能丟。

承運回到西寧時,西寧城已經在劉向禹的控製下戒嚴了,街市統統關張,家家關門閉戶。

直到兩千五百軍士入駐城內,城中戒嚴才稍稍解除,這道戒嚴令主要是針對住在西寧的土司家族,在承運回來之前,西寧城隻有三百七十名士兵和八十名衙役。

不過就算承運帶兵回來,府衙還是向城中頒布了戰時布告,頒布諸如不準登高、喧嘩、點炮、生火、晾衣等命令,違者立斬。

馮瓤剛一進城,就領到了在城牆內四麵挖坑倒埋水缸的任務,以供戰時監聽敵軍挖掘地道,並在東北、東南兩角修築高出城牆一丈的望樓。

承運則被劉向禹安排帶人清點城中可拆毀的院落,房屋梁柱、牆壁土石,甚至連院裡的樹,統統做好統計。

如果圍城開始,守城物資不足,劉向禹要做好從哪裡開始拆的規劃。

承運忙活了一天,傍晚被叫道府衙,他派到黃河岸邊的探馬回來了,探馬看見漫山遍野的敵軍在碾伯南邊的黃河南岸紮營,前鋒還在向撒刺站繼續西進,恐怕目標是西寧。

府衙裡劉向禹倒並不像承運想象中那麼緊張,反倒掰著黃麵窩頭,自己吃一口,掰一瓣喂小鑽風一口,閒適得很。

見承運進衙門後宅,劉向禹拍拍手上的碎屑,隨意坐在院子的石頭上,道“我問過王將軍,我們都不曾守過城,他以為守城贏麵不大,野戰呢……王將軍敢戰,隻說比守城贏麵大一點。”

承運心說這話一聽就是元帥府的將軍,狂得沒邊兒了,三千六百對一鎮總兵萬餘兵將,以一敵三,說野戰贏麵比守城大一點。

他問道“那二叔的意思是?”

劉向禹樂了“精兵強將儘出,多虧了獅子留下王將軍,不過這仗難咯,承運啊,你帶上家裡人,回囊謙吧,萬一戰事不利,家裡還能留個種。”

“二叔,都不走,大軍壓境軍兵也談不上啥士氣;但我要是把家裡人帶走,守城戰就一定打不下去了,士氣一落千丈。”

“再說二哥也不是沒揍過總兵,一個總兵不至於把老劉家全收了。”承運故作輕鬆的笑笑,也挑了塊石頭坐下,道“如果王將軍還有援軍呢,再來三千,以一擋二,如何?”

劉向禹楞了一下“還有援軍,你是說……海西海北?”

承運點頭,道“我自作主張,給陳劉兩位知縣、南山堡鐘虎將軍、歸德千戶所包虎將軍、八角城陳土司寫信,令其儘數率軍回師西寧。”

“你!”劉向禹看著承運,伸出手頓了片刻,才笑道“你好大膽。”

劉向禹也想過這麼辦,但他一直在估量事態發展,如果沒到萬不得已,很難下定這個決心。

一方麵這意味著放棄西寧以外的地盤,全麵收縮回來,這還是小;更重要的是,這會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同時得罪兩個兒子。

他們一家人像滾雪球一樣滾起來,每個人都站在自己不熟悉或者說超過才能的位置上,需要大量學習才能德行配位,但好不容易配位甚至還沒配位,地位與權力又變得更大了。

這使得每個人都如履薄冰,最輕鬆的反而是隻需要贏和捧的劉承宗。

隻要不失敗,隻要威信不受挫,劉獅子就能穩坐大元帥。

但對其他人來說,比方說現在,劉向禹寧可不做西寧知府,因為知府沒有權力調動西寧府的兵,西寧有副總兵劉承祖,但劉承祖打仗去了。

如果劉向禹隻是沒有官職的老父親,大可站出來越庖代俎,但他又是西寧知府,既乾了劉承祖的人,又改了劉承宗的規矩。

其實這事很好解決,隻需要給前線的劉承宗傳一封信即可,但劉向禹又是個老父親,仗還沒開始打就把兒子打下的土地都丟出去,讓他感到很丟臉。

“二叔,我想過,獅子搏兔亦要全力,王將軍知兵,我們把兵都調回來,全力支持王將軍打贏這一仗,隻要贏,放出去的地飛不了。”

劉向禹歎了口氣,緩緩點頭,承運這才鬆了口氣,苦笑道“可惜了我這身行頭,就穿了一天。”

劉向禹問道“咋了?”

“我得把它們脫了呀,規矩就是規矩,二哥那法不容情的,我要再穿得花裡胡哨,我怕二哥揍我。”

“不至於。”劉向禹本以為什麼事,搖頭笑道“不過朝廷一鎮有一正兩副三個總兵,是有道理的,還是要完善製度,總不能每次都指著你脫行頭。”

說罷,劉向禹很振奮地拍拍手“好了,有了援軍,我再去把王將軍請來,我們合計合計,這仗該怎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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