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驅逐豪格,意味著元帥府準備好向金國遣使的事情便永遠擱置,這對元帥府掌握金國情報有很大阻力。
高顯都從平涼被叫回來了,偏偏出使的使命落空,挺折騰人。
劉向禹不在乎金國的情報,他隻是從獅子這個要求上看出,接下來的事非常重要,重要到不能讓外人,尤其是金國所知。
但他萬萬沒想到,劉獅子提及重要到需驅逐使者的事,居然是建立太醫院。
這幾乎是劉向禹的知識盲區,他對太醫院隻有很少的了解。
因為過去跟米脂縣的醫學教授、縣大牢的醫師打過交道,知道這是個受禮部管理的下屬機構,貫徹皇帝在醫藥方麵的命令,並負責醫戶的登記、征召、選任、罷黜、差派、教育、培養、考試、管理。
醫戶有自己的考試製度,如果說科舉是公務員考試,那麼醫戶的考試就是行醫資格證考試,三年一次,成績分為三等,一等為醫士,二等為醫生,三等不合格次年補考。
若次年補考仍不合格,次次年補考依然不合格,就黜免為民;五次考試都為一等,則由醫學的教師奏請,予以升授。
而且在得到醫生、醫士身份後,依然要學習專科並參加考試,成績分四等。
一等,醫生升醫士,醫士授九品冠帶,有冠帶的升品級俸祿,送內殿供事。
二等,同樣醫生升醫士,醫士授九品冠帶,有冠帶的升品級俸祿。
三等維持原樣,四等有品級的罰俸,有冠帶的去冠帶,沒冠帶的降職,半年後補考,還通不過就去太醫院碾藥。
各級府州縣均在官學、陰陽學之外設立醫學,府醫學的主官名叫正科,取自醫學分科之意,是從九品;州縣醫學的正科則不入流。
而且太醫院也負責向諸王府良醫所、全國各府、州、縣、監獄、國子監、會同館、邊關衛所、村鎮等選派醫生。
建立太醫院,對劉向禹來說不難,撥款撥地撥人,把太醫院建起來,登記所有醫戶,任選官員管理即可,西寧本身就有醫學正科,雖然隻是個衛級醫官,到底是個懂行的人。
倒是劉承宗在信中提到的傳染防疫局與傳染防疫科,對劉向禹來說是個新東西。
但也不難猜。
比起建立太醫院,劉向禹更關注的是劉承宗驅逐豪格,意味著什麼。
劉承宗認為將來各自大疫,將會對元帥府入主中原造成很大阻礙,而這份阻礙同樣會影響到遠在數千裡之外的金國。
為了避免這樣的影響,獅娃要設立太醫院,並增加一局、一科,但為了不讓金國學去,所以要把金國使節豪格趕走。
劉向禹收到書信的當日,就先聯係軍隊,後召見了豪格。
豪格已經習慣了在新城外的生活,見麵還是那副恭恭敬敬的老樣子,又是行禮又是問好,笑眯眯對劉向禹問道:“太爺,是南邊戰事分出勝負了?”
劉向禹卻愁眉緊鎖,搖搖頭道:“豪格,你得回去了。”
“啊?”
豪格如同遭受晴天霹靂,問道:“這是為何啊?我還沒見到大元帥。”
這段時間,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元帥府的武功,大元帥劉承宗摧枯拉朽般擊垮大明五鎮聯軍,當時他人還沒到,到現在都還對元帥府軍事能力沒有準確評估。
眼看著收到消息,元帥府和衛拉特聯軍已經交兵,他很快就能得知元帥府準確的軍事實力。
彆說他不想回去,就算是要回去,也得在確定元帥府軍事實力之後才能回去,至少有東西能對父汗複命。
劉向禹卻要讓他這時候離開。
這時候離開元帥府算什麼,他一沒有說動元帥府跟金國做出任何約定,也沒有對元帥府軍事能力的準確情報,自己等於白來一趟。
他怎麼舍得?
卻不料,劉向禹麵色凝重地說出兩個字:“天花。”
豪格麵色大變,漢人和女真人對待天花幾乎是兩種態度,明軍向來敢迎著天花作戰,而女真人對天花避之如虎。
就連跟大明作戰,如果情報得知明境正在鬨天花,出戰軍隊都要專門挑選已經出過痘的人參戰。
這不僅僅是因為金國在遼東戰場上占據主動權,還因為天花在人們眼中完全是兩種東西。
女真諸申染上這個,就是九死一生。
而豪格,恰恰就沒有出過天花。
“這,這哪來的天花?”豪格驚訝萬分:“我聽說河湟的天花已經結束了。”
從這句話裡,劉向禹認為豪格還不知道元帥府大規模種痘的事,
“不是河湟,是在南邊的戰場上,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隻知道是今早的書信,說南邊染上天花的士兵已經泛濫成災。”
劉向禹說話九真一假,把豪格哄得一愣一愣:“大軍班師之日,天花也會跟著回來,你畢竟是金國世子,我知道你很勇敢,但若死在這,我擔心你父親誤會。”
豪格也點點頭,誤會不誤會的不說,真發生這種情況,他人都死了,誤會不誤會又有啥用呢?
“那我走之前,能不能見一見大元帥?”
劉向禹心說獅娃想見你早就見了,你想問一些問題,得到一些答案,但不見也是一種回答。
隻是因為劉獅子有老爹在這撐著,才顯得這個回答不是那麼的生硬。
劉老爺搖頭道:“他也親臨戰場,天花可不管誰是大元帥誰是世子,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即刻啟程,我給你準備了五百護兵,由帥府大將高顯率領,護送你到歸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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