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之魂在身體內熊熊燃燒,雁門鎮下轄一個營的蒙古騎兵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自動組織起來,試圖乾友軍一
票。
當然這可能跟蒙古之魂沒啥關係。
因為長城另一邊,隸屬於宣府副總兵的一個奇兵營也自動組織起來,集結於張家口外,試圖出邊乾北虜一票。
不過很快,粆圖台吉和付仁喜就都被迫冷靜下來。
多爾袞來了。
帶著近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的自沈陽一路開來。
作為努爾哈赤的第十四子,多爾袞今年隻有二十三歲,甚至比兄長黃台吉的兒子豪格還小一歲。
儘管年輕,多爾袞的政治地位始終很高,早在其八歲時,就是後金除成年兄長之外領牛錄最多的領主,同時也是八王議政的第九位王爺。
眾所周知,八王議政,有九個人。
八歲的多爾袞與六歲的老弟多鐸共享一個名額,加起來十四,擱古代也算個成年人了。
到如今,多爾袞作為鑲白旗主,更是後金最有權勢的領主之一。
說實話,這次西征的情況,對多爾袞來說很棘手。
如果不是從天聰汗那領了特殊使命,多爾袞其實很樂意看見盟國哈剌慎被搶掠一空。
畢竟多爾袞從小就跟著黃台吉出門打仗,更是其最寵愛的弟……最寵愛的爭權工具人兒,他實際上身兼建州兩大偉人的優點。
他既像努爾哈赤,也很像黃台吉。
而黃台吉……說實話,在能力性格上跟努爾哈赤一點兒都不像,類似乞顏出了個鐵木真。
在多爾袞的知識體係裡,戰爭,戰爭就是贏了平外患,輸了除內亂。….
用老父親教給他的長遠眼光去看,把時間拉長到五年十年,這世上哪兒他媽有什麼後金的盟國,都是糊弄傻子的。
強國沒有盟國,要麼不是真強,要麼不是真盟。
建州的同盟,有一個算一個都被吞並了。
哈剌慎就是他媽下一個。
但是問題來了。
多爾袞帶兵乾嘛來了?
他是來招撫蒙古旗軍,為滿洲建立漠南人心在我的氣象,以穩定國內局勢,一掃家家掛孝、沈陽城隻剩千餘戶、城外不足萬戶帶來的陰霾。
是,楊麒確實不敢跟他打仗。
這事兒從雁門鎮的粆圖台吉身上就能看出來。
粆圖台吉一聽說後金發兵兩萬傾巢而出,要橫掃漠南,自動武裝起來的一營蒙古兵當即四處宣告逃跑的命令。
人們卷起家當和帶毛的牲畜,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全燒掉,帶著漫天煙塵,浩浩蕩蕩往西邊的雲中郡跑路。
南邊也一樣,付仁喜一看邊外這麼大的逃難聲勢,當即也向邊軍下令,把邊外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卷回邊內,帶不走也燒咯。
付仁喜在長城南邊看得可明白了,是劉承宗的漠南都督府,先發了兩萬多蒙古騎兵,一窩蜂的到東邊打仗、搶劫。
打的誰咱付總兵不知道,但反正搶了不少東西,牲口財貨、婦孺牛馬啥的,都大包小包掂回來了。
這種好事兒,沒叫我。
然後多爾袞帶大軍循著味兒就來了。
顯然,後金軍這次是被元帥府這幫人引來的,那講道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該來找咱。
但這年頭的戰爭創業屬性非常大,講究個有利可圖、有糧可吃。
且不說元帥府和後金軍,在張家口外開戰,誰輸誰贏的問題。
情感上,付仁喜當然希望元帥軍的都督楊麒獲勝,他甚至想帶兵作為援軍,給楊麒幫幫場子。
但客觀上,這兩家都他媽非我族類,還一個賽著一個窮。
多爾袞帶著一群沒有後勤的滿洲窮鬼,看
著聲勢浩大,實際上一隻羊也沒有,付仁喜也不知道這幫人咋從沈陽一路飆過來的。
楊麒呢,則是幾個漢人領了一群蒙古搶劫犯,雖然他們剛乾了一票大的,短時間倒是不發愁吃飯的事兒。
但他們是搶劫犯。
在大明生為異族不犯法,甚至可以成為***名將。
但搶劫犯在大明肯定犯法,應該待在牢裡,何況現在這年景兒也沒牢飯吃,擇日處斬不如撞日處斬。
付仁喜的背後,是大明的邊牆,邊牆那邊,是山西正在被瘟疫、饑荒和賊寇困擾的大明百姓。
而他,是四代戍邊、代代忠烈的大明邊將。
這事兒容不得一點兒差錯,一旦出邊兵敗,不論多爾袞的後金軍殺進邊牆,還是楊麒的蒙古兵躍牆劫掠,後果都無法挽回。
所以付仁喜保險起見,趁多爾袞抵達宣府邊外之前,派兵衝進雁門鎮,又燒了一遍。
他給士兵的命令是,把粆圖台吉來不及燒毀、燒漏的東西一把火燒了。
還有蒙古兵今年挖的井,也下毒、拉屎、剪碎頭發然後拿土和石頭填起來,再在河邊埋上些鋼輪地雷。
乾這事兒啊,付仁喜比粆圖台吉還積極。
他知道邊外就是戰場,不論這場楊麒和多爾袞的戰鬥誰贏,來都來了,都會覬覦邊牆內大明百姓的財產。
所以付仁喜尋思,既然是戰場,堅壁清野嘛,反正不是我的地盤兒,客氣啥。
我跟劉大元帥關係那麼好,填他幾口小井兒,咋啦嘛。
多爾袞快吐了。
他帶著創造漠南人心在我的使命而來。
可出了哈剌慎的領地,彆說心了,一路走到張家口外,他連個人都沒看見。
隻有滾滾升天的黑煙,還有好不容易挖出一口井,卻喝出一嘴碎頭發的臟水。
昭示著前北元王爺、現元帥府爵爺粆圖留給他的見麵禮。
「不勞您費心,我都燒了,您請便吧。」393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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