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渺口氣輕快:“我這不是希望你幸福嗎?”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不像酈安筠有種咄咄逼人的豔麗。
□□心的不接茬,一句話反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杜老板。”
她毫不留情地關上車窗,柯渺也不生氣,“那讓虞老板操心操心你?晚上彆忘了一起打羽毛球啊。”
酈安筠不喜歡這種運動,問:“能換個運動嗎?”
柯渺不喜歡跑步,想了想最近玩的比較多的,“那打飛盤?”
這聽上去更麻煩,酈安筠打了個哈欠:“晚上再說,我想回去睡覺了。”
她妝容完美無缺,實際上上個月才出院,柯渺知道她是回來休養的,沒多說什麼,“那你快走吧。”
酈安筠現在和父母住在揚草中心的某小區裡,距離外婆家開車不到二十分鐘,也算不上中心,隻是設備都很現代化。
車開入地下室,壽宴不是婚禮,也沒什麼伴手禮可拿,副駕駛座隻剩下柯渺故意留下的小包紙巾。
靛藍色的底,上麵的字也是普通黑體,實在談不上設計可言,就是在底圖上寫了字放了二維碼而已。
酈安筠的車停在車位,她拿起紙巾看了很久,掃碼嘀的一聲,跳出來的名片昵稱普普通通,虞家廚房,後麵跟著的一串數字是虞穀的手機號碼。
她的頭像也是本人的照片,不知道是誰給她拍的,坐在破爛的小卡車,狗、破車和她一起入鏡,看上去居然有幾分歲月靜好。
酈安筠還是沒點添加,她把這包紙巾塞進車裡的抽屜,卻沒忍住點開了對方可見的十條朋友圈。
內容乏善可陳,基本是工作內容。視頻裡的虞穀動作麻利,大熱天穿著普通的棉質背心,扛巨大的蒸籠仿佛也輕而易舉。
酈安筠想:還是那麼土。
視頻右下角還有水印,看得出是視頻號。
她沒添加虞穀的微信,也沒從微信入口看視頻號,反而去了另一個短視頻軟件搜索虞家廚房。
跳出來的前排賬號粉絲居然也好幾十萬,最熱門的視頻點讚都過十幾萬,熱評居然是誇虞穀長相的。
電梯向上,酈安筠看了一路評論進屋,她從蒼城帶回來的貓回來被田蘭月養成了胖子,看見她回來也無動於衷,酈安筠一進門就沒任何包袱可言,直接踢了拖鞋癱到沙發上。
視頻裡的女人刀工很好,也沒其他廚房女博主帶著濃重口音的質樸,用評論的話說也沒錯,一眼就看上去寡得要死,底下還有不少人問虞穀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人多少有些顏控,虞穀長得不算漂亮,勝在清秀,也沒同類型推薦的廚師油光滿麵,她雕個南瓜都像在雕木頭,手指修長,動作賞心悅目,難得開口,聲音清雅。
不知道是誰引流,這條評論下拉基本找不到幾條正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春天到了。
酈安筠想:現在的小妹妹都這麼饑不擇食嗎?
她很少關注這種賬號,和工作相關接觸的人人設標簽也趨近浮華,況且酈安筠一個人住也從不自己做飯。
她賺錢就是為了過更好的生活,比如請做飯或者保潔阿姨,不想沾滿油煙,烤個麵包都算得上下廚房。
哪怕知道虞穀也並不差錢,她也很難接觸這樣天天見油的生活。
酈安筠沒看幾條,更不會點讚和評論,等傍晚田蘭月回來的時候,發現女兒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中午在禮堂不少人誇酈安筠盤靚條順,實際上對方在家亂七八糟,燈芯絨的裙子都掀到了肚子,貓和枕頭一起壓在她腿上,她居然也毫無反應。
田蘭月把人叫醒,酈安筠眯著眼問:“吃晚飯了?”
她媽也不做飯,家裡包洗衣做飯的都是她爸,田蘭月說:“吃什麼,我中午吃多了晚上不吃。”
“你是不是沒吃幾口?”
酈安筠說了句吃了,又說:“那我繼續睡了。”
她眯著眼,卸完妝後的一張臉隻看得出五官漂亮,實際上氣色很差。田蘭月歎了口氣,想到這幾天酈安筠張羅的事,忍不住說:“醫生讓你放鬆心情,你還給自己找點工作,就算是朋友拜托你,也可以推掉的呀,不是辭職了嗎?”
酈安筠睜開眼:“我閒不住。”
年輕燃燒健康的身體換工資,酈安筠目前資產可觀,她做什麼都要完美,但人不可能心想事成,比如她在蒼城做手術前期都是一個人。
她自己覺得無所謂,田蘭月卻很心疼,“你還是……”
這段時間田蘭月老念叨,無非就是同棟樓同年齡的女孩結婚了,酈安筠:“我沒興趣。”
田蘭月:“那你加個微信吧。”
酈安筠把正在踩自己頭發肥貓抱著坐了起來,“什麼微信,你又找誰了?”
田蘭月:“虞穀的。”
這個名字酈安筠平時不怎麼敢多想,奈何今天成了高頻詞。她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你讓我和虞穀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