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近半月已經回去過多次了。”

老郎中嗤了一聲,似乎不太相信簡尋的話,隻當是托詞。

他可知道侯爺有多看重這個孩子,就算在病中也時常牽掛著,偏偏簡尋根本就是個不省心的,沒少讓侯爺煩擾。

老郎中拍了拍桌麵,催促道:“有病治病,沒病快走,我這裡可沒空地兒收留你。”

“有。”簡尋大刀闊斧在桌邊坐下,抬手準備讓老郎中把脈,順便透露了病情:“前些日子中了毒,如今還時有症狀。”

老郎中麵色頓時凝重起來,甚至有些難看。

“毒”這個字和簡尋放在一起,讓老郎中覺得分外頭疼,總能讓他想起一些不願回首的往事。

他年輕時受敬宣侯恩惠,與侯府交情不淺,這位年幼就被接到侯府養著的小少爺,即便不是侯爺血脈,老郎中也得替侯爺看顧著點。

隻不過每次簡尋找上門來,基本都是傷痕累累自己一個人處理不了,這才來找他幫忙,沒想到這次,連毒都弄到身上去了。

豈有此理!都告訴他不管做什麼都要加倍小心,還是這版粗心大意!為醫者,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聽勸的病患了。

“你這憨人,行事也不知道多加小心,怎麼就中了毒?”老郎中嘀嘀咕咕地伸過手去,嘴上數落著。

但他也知道,用毒之人一貫陰狠無比,防不勝防,簡尋能在中毒之後生還,已經算是命大了。

也不知道是毒藥本就不致命,還是時候處理得當,服了解毒丸。

老郎中一邊給他把脈,一邊神色微妙地摸著胡須,欲言又止。

簡尋頓時精神一振,麵色嚴肅地問:“可是有餘毒未消?”

“簡公子,您這身體壯得和牛一樣,既沒有什麼餘毒,也沒有什麼其他病症,健康得很啊?”老郎中一臉狐疑地抬頭看他,懷疑簡尋的腦子出了問題。

但從脈象上來看,這人哪裡是中過毒的?大概是因為習武,簡尋的脈象甚至比尋常的成年男子強了不少。

老郎中一般遇上這種人,都會像道士一樣留一句批命——十足的命硬。

從他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人就算身受重傷也比尋常人更有概率生還,上一個這樣的人,身受致命傷也活了下來,甚至修養幾年之後已經生龍活虎了。

簡尋也很疑惑,問:“是不是您搭錯脈了?”

老郎中登時被氣得吹胡子瞪眼:“胡說!老夫當了那麼多年郎中,就沒有搭錯過脈!你說說!你當日中得是什麼毒!”

簡尋頓時一噎,有些赧然,聲音都弱氣了幾分,說:“……合歡散。”

老郎中倒是沒發現他的羞惱,摸了摸山羊胡,思索片刻,道:“合歡散這東西不能算毒藥,就算分量再重也是房中助興之物。”

世上藥草、藥方千種萬種,用途也多了,老郎中見多識廣,自然不覺得這點事有什麼值得避諱的。

老郎中放下把脈的手,再度詢問:“你說說看,自己急症發作的時候有什麼症狀?”

簡尋不受控製地紅了耳廓,遲疑片刻才說:“隻要見到一個人,我便會情難自控……”

老郎中:“……”

老郎中上下打量他,隨即表情無奈地再問:“隻有那一個人?沒有彆的阿貓阿狗的?”

簡尋肯定地說:“隻有一個。”

老郎中長歎一聲,心下奇怪,他自然是知道簡尋的背景,出身沒落世家,被生父托付給了敬宣侯,早年被侯爺不知送到了哪裡習武,鮮少回江城,隻逢年過節事會回侯府小住。

因著自幼不是在侯爺身邊長大,兩人實則並不算親近。

到了簡尋武藝有所造詣的時候,才被他的教習師傅從深山老林裡拎出來,回到侯府,那時候簡尋也就十四五的年紀,但從那時起就很容易把自己做得一身傷了,也在那時逐漸和老郎中熟絡起來。

老郎中至今都不知道簡尋每日都在匆匆忙忙地做些什麼事情,好好一個公子哥,卻總是把自己搞得非常落魄。

而簡尋如今都快要及冠的人了,還青澀得不成樣子。

江城裡同齡的公子哥,不少連孩子都一歲半了,簡尋還和個雛一樣,單是談起房中之事就臉紅心跳得不行。

要老郎中看,簡尋當初這哪裡是被送去學武,簡直像是被送去剃度了。

“公子的確患病了。”老郎中歎息一聲,老神在在地說。

簡尋頓時麵色凝重地問:“什麼病?”

老郎中又是一聲歎息,說:“相思病。”

“公子若是有心上人,便讓侯爺準備尋媒婆下聘吧,若是沒有,納個通房消解一下也是個好選擇。也彆再和個青瓜蛋子一樣,自己身上有了什麼反應都大驚小怪的,說出去讓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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