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領主去世之後,大家一開始以為巡邏隊會收斂一些,結果他們為了恐嚇領民,借用管家的名義,把鎮子上的一個寡婦帶走,三天後才在小河裡被發現,據說是投河自儘。
“那件事鬨的挺大,最後因為沒有證據,管家也沒辦法——雖然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在巡邏隊也知道自己鬨大了,收斂了一些。從那之後大家也不敢碰到他們,一看到就遠遠的躲開。”
“畜生!隻有審判這種畜生,領民才會遵從領主”,雷納德對道德低下的行為很是厭惡,馬上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還沒完,前任領主很少出現,一般有事也都是管家出麵,他在時為了有充足的資金玩樂,稅收抽的很重,而且各種名目都有,人頭稅、窗戶稅、煙囪稅這些傳統稅都還算好的。
“像什麼褲子稅、鞋子稅、襪子稅,基本收稅方式是派巡邏隊,發現一個穿褲子鞋子襪子的人就要收錢,除非主動交出來。”
聽到這裡,聖騎士雷納德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這種人當領主,也難怪死後他的財物會被仆人瓜分。”
“不過前任領主已經去世了大半年了,去世前巡邏隊瘋狂撈錢,之後就一直沒有人來正式收稅了。巡邏隊的人其實也不敢在鎮子上太過分,他們也知道沒有大人物給他們撐腰了。”
“巡邏隊是一個麻煩”,李昂低頭思考,這時候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像十四歲的孩子,“即使小鎮就這麼點人,大多沾親帶故,大家也不願意接納他們,可見他們名聲有多麼壞。”
“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召集領民來見證,將那群畜生一個一個審判”,雷納德激動的在屋內大步走來走去,手握長劍,仿佛現在就要砍頭。
“不一定”,李昂遲疑了一下,“把他們抓了,萬一有人念著親情或者過去的交情。”
“巡邏隊一共有六個人,他們的老大世代都是莫特家族的仆人,所以才這麼被信任”,迪斯馬斯補充,“至於其他人,有一個全家就他一個,有兩個也算是和家裡鬨翻了被趕出來的。這方麵都沒有問題。
“最後兩個,來曆不明,聽說是彆的領主驅逐出境,最後來投奔巡邏隊的。”
“被領主驅逐出境?被哪些領主驅逐出境的?”
李昂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在莊園製之下,農奴都是依附於領主,並且被認為是領主的私人財產。
就算農奴的行為再惡劣,拿去當花肥也比驅逐出境收益高。
“不知道,鎮子上的人也不清楚”,迪斯馬斯猜出了李昂的想法,“我也覺得可能是彆的領主的眼睛,這次剛好一並去除。”
“那明天就把礦工隊帶上,剛好選出一些人組建新的巡邏隊,不對,巡邏隊這個名字已經醜了,就是一群流氓,新的隊伍就叫衛兵隊。”
“好的”,迪斯馬斯點了點頭,確認好具體的事項之後就退出去了,不過他離開房間的時候回頭看了李昂一眼,什麼也沒說。
雷納德看向迪斯馬斯離開的地方,說:“他還是想勸你離開這個地方。”
“沒辦法,這裡太差了”,李昂聳了聳肩,開始登記今天的收入,“我感覺他今天撈完這一筆就想走了,說實話,他一直沒提出離開我還挺驚訝的。”
“而且他也沒說謊,所有找到的貨幣都拿回來了,誠實地不像個盜賊”,雷納德低頭看著左手手中一直沒有反應的經文,“你父親到底幫了他什麼忙?我從來沒從他那裡聽過迪斯馬斯這個名字。”
“不知道”,李昂停下了筆,開始回憶,“我也從來沒見過他,記憶中隻說迪斯馬斯總給他惹事,語氣倒也挺關心的。”
沒得到答案的聖騎士收起了經文,開始擦拭長劍:“聽你的話,像是親戚的孩子,從小沒走上正途才當了盜賊。”
“沒準吧,如果他有一天想走,我也會給他準備好行李的”,李昂開始規劃衛兵隊的預算,頭也沒抬,“他沒有誓言的約束,隻是為我的父親在這裡停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