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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的晚霞,絲絲縷縷,或濃或淡,將整個校園鍍上了一層暈暖的柔軟。紅綠相間的球場邊,深紅的楓葉在末梢嵌入淺黃,任憑微風將它們吹散。
其中有一片,悠悠蕩蕩飄落到球場旁邊,坐在看台上的少年一伸手,一下捏在手裡,愜意旋轉著葉柄。
“成哥,你crush來找你了。”他朝球場揚了一嗓子。
球場上幾個少年正在打籃球,砰砰通通的,上躥下跳。其中有一個聞言微側了下臉,他身形頎長,穿著很寬鬆的黑色T恤和灰色運動褲,正在運球。一套變向換手虛晃過前麵防守那人,抓住機會籃球脫手,當當正正落進了籃筐。動作絲滑利落、行雲流水。
球場旁邊一個女生微微得意,關切又有些無奈地問了一句:“就這麼愛玩兒。”
“哎呦,真是膩歪得人牙痛。”少年身子向後一靠很誇張地說,白皙精致的臉上,一對杏眼眯起的弧度曖昧得能拉出絲來,他想了想,又開口,“阮晴,成哥不解風情,不然你改成撩我怎麼樣?我肯定乖乖就範。”
女孩子看了一眼男孩子,這人五官秀美、眉眼旖旎,當真好似帶著勾子,怪不得桃花泛濫。但好在她還是清醒的,“陸有川,你養一池塘魚還嫌不夠,真想掌管大洋麼?”
少年嘿嘿一笑,“彼此彼此。”
又很久之後,久到場下二人都找不到話題來聊了,打球的人才散了場,那黑T恤男生漫不經心地彈著籃球走過來。
少年理著很短的寸頭,他不是陸有川那等精致白皙、勾人疼愛的男孩子,他的眉眼生得濃鬱、目光又過於鋒銳,將他俊逸的五官平添出許多傲慢薄涼。因著運動,鬢角額邊淌著晶瑩的汗滴。
女生見狀,忙擰開手裡早備好的一瓶運動飲料迎上去,一半嗔怪一半撒嬌:“祁成,你打球連晚飯都不吃了是麼?”
被喚作祁成那男生睨著一對清冷鳳眼掃過,卻並沒接她的水,而是徑自越過她,將石凳上自己的半瓶礦泉水舉起來,一口喝了個見底。
這個舉動讓女孩子多少有些尷尬,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但回頭想想,作為在全國擁有2000多家門店的連鎖百貨超市家的少爺,不喝彆人手裡的水似乎也是很必要的安全措施。於是女孩子很大度地收起心裡那點彆扭,白皙麵龐複又掛上幽幽笑意,溫柔體貼地說:“餓了吧?喝水也不能當飯吃呀。”像是哄一個孩子。
那少年喝完水,解了渴,這時複又望向那女孩子的眼裡才帶了些溫度。
七分認真地問了一句,“那你請我吃?”
阮晴看見少年先前的冷漠一掃而空,不禁喜出望外。雖然有些不忿於這人的任性,他不高興就不理人、心情好了又會跟你開玩笑了,心下免不了抱怨一番,可表麵上反應卻一點不慢,連忙答應:“好啊,你想吃什麼?”
“吃奶。”少年一對淩厲的劍眉下斜斜上挑的鳳眼漾出玩味,“你給不給吃?”
祁成挑著眼梢靜候回答,目光放肆而侵略,明目張膽盯在女孩子臉上;又辣又燙的,阮晴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兩個人居然就這樣相對無言,站了好一會兒。
直到陸有川在一旁‘哈哈哈’的大笑出聲。
祁成這才漫不經心地勾滿唇角弧度,意興闌珊一般移了視線,仿若一個被掃了興致、頓覺無趣的看客,懶洋洋收拾細軟就要退場。
被兩個男孩子這麼玩,阮晴的臉瞬間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短短幾秒變幻了幾遭。
過分。
“你怎麼能這樣跟女孩子說話?”她又羞又惱。
“你不就想跟我乾那些事?不然你天天往我跟前湊什麼?裝什麼純?”祁成不解地反問,斜睨了她一眼,眼睜睜看著女孩子漲紅了臉卻無動於衷,他敏捷地伸手一勾,托起地上的籃球往校門口走去。
他憑什麼?他是誰啊?阮晴氣得嘴唇都要咬掉了。他到底懂不懂尊重女性?
陸有川很快也越過她朝祁成追了過去,臨走還不忘回頭安慰,“寶貝兒,明兒見。”
此時,科技樓旁的甬道上,有三個女生正在交頭接耳。快上晚自習了,操場上的同學陸陸續續往教室走,可這三人還很舍不得離開的樣子。
“阮晴走了,咱們過去要微信怎麼樣?”
“校花都撩不動。”
“萬一能要到呢,問一下又沒什麼損失……”
幾個女生還在猶豫不決,那兩個男生已經越走越近。陸有川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結果裡麵居然是空的。他低聲咒罵一句,直接朝路邊一丟。
空中飛來一個煙盒子,呈拋物線自由落體。碰巧砸在一個女生的額頭上,她“啊”的一聲慘叫。
陸有川回頭,很快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喲”了一聲,笑了。少年精致漂亮的眉眼間,滿是寵溺。還模仿著女孩子的樣子撒嬌道:“砸到寶寶啦。”
人又帥、表情又生動,那三個女孩子登時被逗得笑出聲,包括那個被砸到的女生。可是很快陸有川和祁成就邊說邊聊走了過去。
“我發現陸有川好像比祁成帥哎。”旁邊一個女生說。
那被砸的女孩子撇了下嘴,感覺就像自己的東西被彆人覬覦了,她明明才是被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