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臍橙’兩個字,阮念就是一個激靈。
她轉回頭,鄭重望著阮晴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迷離眼神,冷冰冰截斷:“人家喜歡你麼?”
白日裡那屈辱的一幕仿似又浮現在眼前。那個叫‘祁成’的,首先,那人本身就是個流氓;其次,那個流氓根本一點尊重沒給你,阮晴,你心裡沒點數麼?
阮晴被問到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隨即漾起自信的笑容,“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今天下午他對她那樣說話,本來一開始是很氣的。但後來她終於想明白了,那麼禁忌的話題,正說明他對她與眾不同!不然他怎麼會對自己有那個欲望?
阮念見狀,沒再多說什麼。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你也永遠不可能拯救一個戀愛腦。
可她的沉默又讓阮晴覺得受了冷落,“姐,你知道你現在對我特彆冷淡麼?以前我每交一個男朋友,你都會狠狠罵我一頓。”
拚命阻止她跟男生來往,‘你好好學習’‘彆總惦記想那些沒用的’‘等考上大學再談不好嘛’……把人耳朵都念叨聾了。可是煩歸煩,她真不念叨了,還感覺有點怪瘮人的。
此時電腦前的人正皺著眉,專注地盯著屏幕上的英文。
阮晴撅了嘴,滿目幽怨,“阮念,你說話啊,你怎麼不管我了?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漂亮是不是?嫉妒那麼多男孩子追我,沒人追你是不是?”
阮念跟阮晴是雙胞胎。卻又沒那麼像。
尤其是進青春期之後,在阮晴那種又嫵媚又嬌豔的對比下,阮念的五官乾淨得過了頭,就叫寡淡了。就好像,阮晴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而她則是水彩顏料快用光時畫的一幅山水。
左右鄰居最常拿來寒暄的話題就是:‘你家妹妹比姐姐漂亮啊’。
這話說得多了,阮晴就當了真。每次兩人有矛盾,總拿來舞弄一下,以為能戳到阮念的心肝子。
可惜後者好似失了聰,完全沒反應。阮念再一次從本子上抬起頭的時候,時鐘指向十一點四十。阮晴早已經不在她房間裡了。
阮念又看了看自己記的筆記,專業詞彙太多,不太可能出現在高考卷上,這篇文章選錯了。她默默地想,白浪費半小時。
周四第一節課是數學,晉博宇遲到了。一直到快下課,他才急火火在門外喊‘報告’。
少年身量很高,筆直挺拔,路過數學老師的時候,老劉一拍他後背,“下次早點起。”
晉博宇一笑,“是”。他的臉上掛著一副眼鏡,金邊、在末端有一段黑框,笑的時候露出兩個很深的酒窩,整個人很乾淨。是那種每個零件都生得雋秀、皮膚又白、打扮又清爽的男孩子,讓人眼前一亮的乾淨。
班上好些女同學的目光一直粘著他回到座位上。
阮念站起來,給他讓路。晉博宇小聲說了句“謝謝”,進到她裡麵的座位坐好。
阮念拿出昨天整理的單詞,放到晉博宇桌麵上。“選材可能沒選好。”
晉博宇說“好,我再看”,他推了推眼鏡,很抱歉地說,“昨天晚上去醫院守夜,三角函數的題沒來得及歸納,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定做出來。”
為了最大化學習效率,阮念和晉博宇兩個人約定每天每人負責一個科目的一個知識點整理,然後交換學習,這樣就等於一份時間雙倍效率。
這是一個要求極高的工作,兩個人的水平必須相當,彼此又要絕對信任——但凡其中有一個人偷著小心思藏私,這種合作關係就維持不下去。
能遇到晉博宇,或許是阮念近三年來唯一值得開心的事了。他和她都是彼此學習上的最大助力。
阮念問,“叔叔還好吧?”
晉博宇沉默了一秒鐘,“不大好。昨夜差點下病危通知書。”
晉博宇的父親自從兩年前出了事故,一直昏迷不醒,植物人狀態。原本富足美滿的一個中產家庭,驟然失了支柱陷入一眼望不到頭的泥潭。
許是剛才上樓跑得急,晉博宇額角上還有未乾的汗粒,晶瑩地、細細地順著他的鬢邊往下滑,在他白皙的臉上滑出一條透明的曲線。
他低頭垂眸,捏著剛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