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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回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半多了。
阮念的房門緊關著,從下麵的門縫裡露出微弱的光亮。
阮晴推開房門,看到一個粉色睡衣的身影,正趴在桌麵上瘋狂刷一本《數學一題通》。不出預料地,她根本不歡迎訪客。側頭冷冰冰說:“有什麼事快說。”
阮晴極少這樣觀察阮念。她們姐妹倆五官差不多,實在沒有好奇的必要。
可是唐豔說的,今天看到祁成跟阮念走在一起。邊走邊聊的,很親密的樣子。這個消息可以說直接震碎了阮晴的認知。她寧可相信唐豔能勾搭上祁成,都不願相信她姐能做這種事。
阮晴想了想,試探著問,“祁成今天騎一輛特彆酷的摩托跑車來上學,你看到了嗎?好像說六百多萬,整條街都要被他炸了。”
阮念幾乎在聽到‘祁成’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就把臉轉回了她的數學題上。“沒事你就回你房間吧,可以嗎?我今晚還有一堆事要做。”
那張被晉博宇特意為她爭取回來的生物卷子還沒寫!她真的會謝。
不料阮晴並不走。她邊說,邊不經意地拿起阮念桌上的一個水杯在手裡摩挲。
這種擔憂就連阮晴自己都覺得特彆詭異,明明知道她自己才是更漂亮的那一個。可她的第七感又隱隱不妥。
不得不承認的是,阮念其實也挺漂亮的。因著在家,她把馬尾辮放下,長發披肩攏在耳後。她的側顏很精致,皮膚白皙細膩,專注的目光落在習題上,纖長的睫毛微微顫著,說不出的嫻靜淡雅。
就是眉色淡了些,唇色淺了些,又不肯用彩妝。可是細瞧之下,她天然的眉形和唇形又都很完美。
阮念一下把自己的水杯從阮晴手裡奪了回來。
阮晴觀察阮念的反應:
“祁成今天跟人家搶籃球場,把校隊隊長給打了。”
“上個星期有兩個女生為祁成吵起來了,都驚動老師了。”
阮念被煩得急了,停筆皺眉,“你能彆再說這個人了嗎?你究竟想乾嘛?”
阮晴不著痕跡地問:“你為什麼對祁成那麼大成見?”
阮念覺得自己是腦抽了,她想,最後一次——再試圖拯救這個戀愛腦最後一次。
她放下筆,鄭重對阮晴說:“你自己瞧瞧你說的,跟他有關的哪件事是好事?這種人值得你這麼關心他嗎?你在他身上找得到一個閃光點嗎?”
阮晴卻似完全聽不懂,依舊執迷:“他帥啊。你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吃他的顏。你知道嗎?我聽說,跟他……”她故意頓了一下,神神秘秘地,湊到阮念耳邊,攏著手說了一句悄悄話。
阮念聽得這下半句,臉上的表情瞬時變得一言難儘。連連把身子退後,仿似再多聽一句耳朵都會懷孕。
“真的,”阮晴又確定地重複,“至少十個。”
阮念後悔了。
她真是瘋了,還在妄想扳回這個戀愛腦!
戀愛腦之所以是戀愛腦,不是因為她們不知道;她們隻是不肯麵對現實、假裝不知道。自動自覺地把不利於她戀愛的“負麵”信息,加工成“正麵”結論。
比如說:
那個男生四處勾搭。
她絕不會承認自己‘隻是他的心血來潮之一’。
她隻會自我激勵‘遇到我之後他就能變成很專一的人’……
或者是:
那個男生很少在現實中約她。
她絕不會告訴自己‘他對我的興趣隻停留在無成本的網上撩騷’。
她隻會自我安慰‘他經常來訪問我的企鵝空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