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剜了她一眼,身形詭異,用常人難及的姿勢繞過她手起了身,高喊了一聲:“走!”
這波胡寇較前幾日那隊更訓練有素些,毫不戀戰,聽得命令便齊衝巷間,還不忘放倒早先預備好的竹竿草垛來攔路。
陸長亭示意護衛上去察看,向江卿月一拱手:“公子可有受傷?”
江卿月擺擺手,又去看沈時桉。
“鴛鴦?”
“你看得見了?”
兩人回過神來,齊聲問道。又聽得對方質問,各自尷尬地摸摸鼻子,編道:
“隻是能看見輪廓,勉強猜出麵前是何物。”
江卿月也“嗯嗯”應聲,胡亂說道:“是我方才調戲了她一嘴,她竟惱了,罵我娘娘腔。”
這一趟雖有驚無險,江卿月心裡憂慮著胡寇動向,晚膳也沒心思用,勉強塞了幾口,便回了院,在搖椅上攤著。
一離開恩公,闌笙就摟住她胳膊,抱怨道:“小姐,你可嚇死我了,以後再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江卿月一路被她拖著,心裡頭才有了些真實感,這幾日險象環生,總讓她仿佛仍置身那幻夢中:“知道了,以後都帶著人去。”
可她思來想去,不知那群胡寇到底打算做什麼。若是隻想殺了她報複,今日哪怕豁了命也會留下纏鬥,卻見了人就跑,當是留了什麼後手。
她在搖椅上晃了好一會兒,猛地坐起,叫闌笙去尋陸長亭來。
陸長亭跟隨她父親,定然比她消息靈通,隻這人是個死腦筋的,一心隻奉定安侯的命令,不知能不能套出什麼話來。
不多時,人便來了,一本正經地在她麵前站得筆直,卻垂著頭,倒像她要吃人似的。
“不必拘謹,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你抬起頭來。”定安侯的親衛皆知她身份,她也無需粗著嗓子,便柔聲喚道。
陸長亭聽她吩咐,又耿直地昂起頭,直視她身後房簷,目光愣是沒落在她身上一眼。
江卿月發笑,忍著沒出聲,同闌笙對視一眼,扭頭壓了半晌的笑意,才問道:“我父親派你來之前,有沒有提過胡寇的事?”
“侯爺吩咐我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陸長亭聲音渾厚,中氣十足,她都怕宅中彆院都能聽見他這雄渾嗓音,忙抬手道:“我聽得清,你聲音可輕些,彆叫旁人聽了去。”
陸長亭答是。
她便又問:“父親走之前,可有在查突厥的延陀部?”
可這陸長亭口風嚴得很,凡是與她無關的事,一概答“不知道,侯爺沒有吩咐過”。
江卿月撇撇嘴,知道套不出有用的消息來,她念頭一轉,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