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援軍沿西北進駐江洲上,孫皎見呂蒙親自奔來一線也快速將方才的情況如實稟告。
聞言,呂蒙麵上頗為冷靜,淡淡道:“敵軍剛剛不過是佯攻欲圖吸引咱們的注意,實則是派遣耳目從我方薄弱處穿梭過去告知城內援軍已到的消息。”
“若本將所料不差,此時的江陵城內已是人心振奮。”
此言落下,孫皎聽罷也一臉愁容,連忙道:“那接下來我軍該當如何,還要圍城乎?”
“可以率軍撤退了。”
呂蒙緊緊凝視著遠處江陵城的輪廓久久不語,沉吟半響,方才回應著。
沉吟半響,他眼中雖是流露出不甘心的神情,但為了大局為重卻也隻能將未能攻下江陵城的遺憾埋藏心底,沉聲道:
“這支援軍的將領非等閒之輩!”
“他並未強攻我營尋求突破然後入城,而是使佯攻之計暗派耳目與城內取得聯係後穩定人心。”
“然後他便屯於西北處的江洲上跟北城呈犄角之勢。”
“我軍頓時間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局麵。”
說罷,呂蒙思緒飛轉,搖搖頭道,“本將近年來安插了不少密探與內應潛藏城內,此番本欲借此良機煽動江陵內亂,使之不戰自破。”
“卻不料劉備麾下重臣糜竺竟是親鎮江陵,要不是此人威信太過崇高,本將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可現在敵援軍已返,那就很難繼續策動江陵不戰自亂了。”
話音落下,他神情嚴肅,手掌重重拍在柵欄上,不甘之色溢於言表。
就在他剛定下大軍回撤的計劃尚還未實施時,當天夜裡營中就奔來了公安的信使。
“汝奉吳侯之命前來有何要事?”
瞧著眼前這人乃作為孫權身旁執掌機密要事心腹之一的徐詳且麵上隱隱間浮現焦慮之色,呂蒙快速出言相問著。
“啟稟呂將軍,在下奉吳侯之命前來通稟讓您攜部回軍公安聽候差遣。”
話音剛落,就見徐詳語氣陡然鄭重的拱手說道。
“嗯?可否是公安出現了何變故乎?吳侯可還安好?”
聽聞調令自己撤軍,呂蒙神色一緊,迅速就聯想起先前霍弋攜部悄然離開的軍情,頓時就擔憂起公安的安危,高聲問道。
“呂將軍不必擔心,吳侯一切安好,公安城也穩如泰山。”
徐詳見呂蒙神色滿懷急躁之色,遂快速說道:“是敵將霍弋攜部沿夷道南邊的洈水悄然進駐至武陵郡,並煽動了五溪蠻人起事襲擾江南之地。”
“然後此人效仿呂將軍所施的白衣渡江之計假扮商賈乘船沿沅水東進奇襲了巴丘城。”
“黃老將軍在率部爭奪的途中被霍弋率部圍攻,他已於亂軍之中力戰而亡!”
“啊?”
此消息落下,軍帳兩側的眾將校頓時是一臉震驚之色。
老將軍黃蓋被名不見經傳的一介少年霍弋給斬殺了?
此人究竟有多少才能?
呂蒙內心深處也頗為震撼,目光中浮現著霍弋的身影也愈發忌憚,心下也隱隱不安,似是不自覺升起一股不詳之感。
徐詳言語間頓了頓,語氣更是淩厲了數分,拱手道:“黃老將軍陣亡後,霍弋還攜部沿江水乘船大舉順流東下一舉攻略了我方空虛無比的陸口大營。”
“故而,吳侯才令在下來召回呂將軍。”
“嘶……”
“什麼?”
這消息一經而出,可謂是更為勁爆,帳中頓時炸開了鍋,饒是一向神情頗為沉著的呂蒙這一刻也未蚌住心弦,麵色大驚。
“這小子小小年紀,用兵竟然如此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