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聞訊,關平麵色中又加重了狐疑,“那為何此番又受孫氏唆使欲再度南犯了?”
聽聞這話,霍弋麵色十分淡然,解釋道:
“這很簡單,曹氏如今已經置身荊州之外,他在布局製衡著戰局的左右平衡。”
“若江東占據上風,曹軍就會按兵不動作壁上觀,坐視我軍跟吳人於江南之地大動當兵以圖坐收漁利。”
“但現在隨著柴桑,夏口一失,若無外力摻和,局勢照此發展下去江東之地必定大亂!”
“到那時我軍借機大破吳軍重整旗鼓,軍容愈盛,豈不是會令曹操愈發忌憚?”
一語落的,霍弋麵容越發莊重起來,沉聲道:“少將軍彆忘了曹氏才被關將軍率部北上水淹了七軍,折損兵員無數,軍力大損呢。”
“曹賊老奸巨猾,他不會坐視吳人處於劣勢,自然就會派兵南下威脅我軍了。”
這番話吐落,馬良浮現著一臉的喜悅之色,拱手讚賞道:
“霍將軍分析頗為精準,這就是曹賊的製衡之術,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孫劉兩家圍繞荊州歸屬不斷展開拉鋸互耗軍力。”
聽聞著隨軍謀臣馬良與霍弋的一言一語,關平麵容間浮現的疑慮漸漸消散轉而神情愈發嚴肅起來。
“雖說如此,但來自北邊的威脅也不可不防!”
關平沉吟半響,高聲說道。
聞言,霍弋滿懷自信之色,手指輿圖上不斷遊弋著:“曹兵不可小覷,但弋還是那句話若文聘膽敢來犯,必讓其有來無回。”
二人見狀,神色各異。
關平沉吟片刻,方才問詢著,“紹先思索到良策了?”
“少將軍,先生且看!”這時的霍弋未有絲毫猶豫之色揮手示意倆人目光緊緊凝視著輿圖,高聲道:
“夏口地處南岸,沿江水往西入漢水不過數十裡江邊便佇立著石陽城,沿溳水北上就能直抵曹兵屯駐的重地安陸。”
“若本將所料不錯,文聘若要率部協助吳兵定然會沿溳水南下至江邊的石陽屯駐。”
“石陽僅僅距離夏口一江之隔,他屯軍於此亦能給到我軍壓力,還能隨時進入漢水斷我軍補給。”
關平聞訊,深感局勢不利,神色凝重道:
“若文聘真按紹先所說這般屯軍,那豈不是我方無法應對?”
“不,看似難以應對,實則主動權依舊握於我軍手上。”
霍弋滿懷笑意的回應道,“水師就是我方賴以倚仗的利器。”
“水師?”
“沒錯,文聘雖出自荊州良將,擅習水戰,但據情報所示,其麾下的舟船大都以小型的走舸為主,艋艟鬥艦的數量並不多,樓船那就無須多言,一艘也沒有。”
“然後江夏曹兵還大都是來自北人,不習水戰。”
“就憑此舉,敵軍若敢下水,就憑咱們水師的戰力僅僅千人就能大破敵眾,這也是弋言文聘隻敢屯駐江邊的石陽壯吳人聲勢的緣由。”
“故而,我軍不必有過多的擔憂。”
一語落的,關平聽聞後頗為了然的點點頭以示附和,但與此同時他又似是沉思到什麼,滿麵狐疑的相問著:
“方才紹先所言,隻是言明江夏兵並不能對我軍造成實質性的威脅,還並不足以大破敵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