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口一下,霍弋瞬間便手握了主動權。
而此時的陸遜才奉命攜部沿江水東下前來爭奪失守的巴丘城。
洞庭湖上,武陵從事樊伷屹立城頭緊緊凝視著湖中吳人舟船林立,戰船列陣亦是頗有章法。
樓船與鬥艦之間相接,中間穿插著許多走舸小船,形成了十分嚴密的鐵桶陣,然後最前方艋艟艦列成一排組成了突擊之勢。
“這…吳軍主將頗懂水師戰法之妙啊,進攻與防禦渾然一體,絲毫沒有破綻可言。”
掃視過後,樊伷眉宇緊皺,麵露忌憚之色。
湖上後方陣中,一艘極其龐大的水五霸樓船上,此時年近四旬,外披戰袍,內穿甲胄,麵容俊朗的中年陸遜神色十分平靜的打量著遠處的巴丘。
打量許久,他眉梢間緩緩升起狐疑,暗暗道:“城牆上方的守軍為何如此稀疏?敵大部呢?”
“霍弋這小子又有何陰謀詭計?”
他暗自思忖著,麵上浮現些許忌憚之色。
經過這連翻的數戰,敗呂蒙,破孫桓,斬黃蓋的諸多戰績後,已經足以令江東諸將頗為膽寒,不敢對其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啟稟陸將軍,據我等的探聽下,巴丘城中守備力量十分薄弱,且似乎皆是五溪蠻人,他們身襲衣物五花八門並不統一,似乎並非荊州兵。”
就在陸遜思吟時,耳邊傳來了斥候的回稟聲。
聽聞軍情果然如此,陸遜頓時神色一震,可還不待他下令下一步的部署時,一葉扁舟從下遊飛速奔來。
“啟稟陸將軍,昨日一支荊州水師忽從上遊東下襲擊陸口,由於我方大營兵力空虛又毫無防備。”
“現荊州軍已進據陸口。”
隨著分散周遭刺探的遊船相繼回稟消息後,陸遜陡然麵色瞬變,不由驚呼道:“什麼?”
“陸口失了?”
話落,他臉色再也不複方才的平靜,揮手高聲吩咐道,“將輿圖拿出來。”
指令傳下,一旁的親衛迅速取出荊州地形圖攤開。
陸遜手指不斷遊弋於圖上,越看眉宇愈發緊皺不已。
“壞了呀!”
沉吟半響,他一拍桅杆,高喝道。
“陸將軍,怎麼了?”
從旁的部將謝旌瞧其神色不對,迅速拱手相問著。
“巴丘城作為連接湘水與江水的通道,本將還在疑惑為何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防守會不足,原來霍弋的圖謀竟然如此之大。”
陸遜瞳孔微縮,麵上浮現的忌憚之色愈發濃厚道。
“據聞霍弋所部不過三千餘眾,其中還有數百餘眾乃北方曹兵組成不習水戰,縱然陸口大營被攻襲,也無法沿水路威脅夏口甚至是江東腹地柴桑吧?”
“是呀~謝將軍所言甚是,陸將軍太過憂慮了。”
“咱們將此軍情快速報與吳侯知曉,繼續抽調兵力順江東下奪回陸口即可!”
眾將校這時也相繼附和著,顯現著頗為樂觀的麵容。
可陸遜聽罷,卻依舊愁眉不展,心緒絲毫平靜不下來。
唯有他看出來了陸口大營失守後對於己方的嚴重性!
陸遜未附和諸將之語,沉思許久,神色頗為嚴肅的下令道:
“如今巴丘城上守備力量不足,霍弋欲借五溪蠻人之力守備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