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誰料言語一落,霍弋頓時滿懷大笑,絲毫不做隱瞞道:
“本將此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若不如此吸引夏口注意,豈能襲取柴桑成功?”
說罷,目光掃視周遭,見麾下將校都略有疑惑。
霍弋笑著解釋道,“陸口以東的山路直通柴桑後方,本將以為吳人並非不知,要是不派部眾吸引北邊的夏口水寨注意。”
“敵眾定會差人順江直下令柴桑守軍戒備。”
“水路至柴桑的時間遠比山路要迅速。”
“我這派遣一部遊弋漢水故作要切斷與蔣欽部的聯係,就能迷惑夏口水寨的守軍。”
“霍將軍英明,吾等佩服之至。”
聽聞了霍弋全盤托出的戰略計劃後,麾下諸部將都無疑是會心一笑,紛紛誇讚了起來。
隨著各部相繼離去,接下來的陸口營中就隻剩下了兩千餘眾。
霍弋此時身襲戰袍佩劍緩緩走到營寨外圍巡視麾下各部,望著眾將士正在加緊備戰準備充足的防守物資。
營內都十分忙碌之時!
他眼神掃視前方江水中翻滾的浪潮,麵上浮現著些許的愁容,暗暗沉吟著:
“以目前的時局而言,隻要我軍能夠牢牢掌控陸口大營,戰略上便能處於不敗之地,始終掌控主動權。”
他的眼光看得十分長遠。
據陸口,能從陸路直接威脅江東腹地的重鎮柴桑。
也能時刻對北邊的夏口水寨虎視眈眈。
更是能夠隨時從烏林港的北岸深入夏水、漢水包抄江津渡與己方援軍對峙的蔣欽所部。
隻要霍弋想,便能隨時集結大部夾擊蔣欽與回防的主力大軍彙合。
隻不過,此時的霍弋思緒萬千,內心深處埋藏的野心頗大。
他並不打算隻與援軍彙合。
若不擴大戰局,縱是合軍也無法重創江東。
但要是能夠攻略柴桑,那江東的時局將徹底危矣!
從吳地下遊輸送至荊州內部的給養物資的通道就被阻隔。
到那時候,手握主動權的他選擇性就將多變。
佇立江邊,任由冷風吹拂著臉頰,霍弋正緩緩的於腦海中推演著從決定襲擊陸口之前就已然想好了後續各項計劃的戰術目標。
“想來公安方麵的孫權已經聽聞了陸口的情況,接下來就是要麵臨著吳軍對此地的爭奪了。”
思忖許久,他神色一肅,暗暗道。
這邊陸口大營正在加緊備戰,頗有一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未過多時,於江水上遊偵查的遊船就迅速返回稟告著,“啟稟霍將軍,吳人戰船已逼近至陸水的水域,即將逼近大營。”
“好~命各部將士迅速登營準備迎敵。”
由於早有所料,此時的霍弋聽聞敵軍來襲的情況並不感到意外,揮手下令道。
號令一下,大營內就緊急動員了起來,各部將士登上營牆守備。
陸口大營本就是江東以往屯駐的重地,營內所構建的防禦工事都頗為堅固。
此番也算是完全便宜了荊州軍。
不過多時,立在營牆上的主將霍弋目光遠眺就注視到了江水麵上隱隱間出現了一艘艘大船的輪廓。
不一會兒,一艘艘戰船緊密相連的戰陣就橫亙江水之上屹立著,頗有一種威懾的意味。
“命各部做好準備~”
霍弋神情嚴肅,環顧四周下令道。
指令一下,弓弩手紛紛手拾起掌中的弓箭嚴陣以待,隻等敵眾靠近便予以發射。
可這時江水之上,處在一艘鬥艦上的主將陸遜卻並未立即發動攻勢,而是命麾下各部沿岸停靠,與大營展開對峙。
“陸將軍,為何不發動強攻?”
聽聞軍令,一臉狐疑的部將謝旌滿懷疑惑之色道。
聞言,陸遜神情淡然,一臉的氣定神閒道:
“咱們麾下也不過三四千眾,幾乎與荊州兵相差無幾。”
“而陸口大營的防禦齊備,貿然進攻,隻會徒損將士。”
此話落下,謝旌遂拱手相問道,“那該如何?”
“先陳兵陸口大營外對峙,等候吳侯的最新指示。”
此話落下後,他言語中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汝稍候在派遣斥候沿北邊探查,看看敵軍是否有派遣部眾北上欲圖襲取夏口水寨。”
“遵命,”
指令傳下,謝旌快速拱手領命退卻。
目視著其背影離去,陸遜的麵上也浮現著擔憂。
陸口失就算了,夏口彆在失守了!
要不然局勢當真徹底無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