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客廳有全景落地玻璃窗,居高臨下看去,江市的繁華儘收眼底,遼闊無邊。
這是她升上藍海資本副總裁那天,她爸媽送給她的升職禮物。
除主臥之外的兩間房一間被改成了兒童房,一間是客房,沒變化。
兒童房按照豆豆喜歡的顏色來設計,十分用心。
剩下的客房自然就是薛應月的了。
薛應月站在房間裡打量自己的臨時住所。
不大不小,沒什麼亮眼的地方,但勝在簡單舒適,該有的都有,還有一個很漂亮的白色飄窗。
“怎麼樣,不錯吧?”
許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有點欠欠的。
“我人好,就不收薛老板的房租了。”
薛應月緩緩回身,就看見許歌穿著休閒的衣服,兩手環胸,斜靠著門框,連笑容也欠欠的。
豆豆這會在醫院陪奶奶,所以這個家裡就她兩在,說話不必顧忌。
“是嗎?那就謝謝許副總了。”
薛應月說著,慢條斯理地將行李箱推到牆邊放好,而後目不斜視與許歌擦肩而過,徑直走向廚房。
她是個開餐廳的,也是個愛做飯的人。
除了睡的房間外,廚房就是她最關心的地方。
不出意外,許歌家的廚房也很大,有通風的窗,有與客廳隔絕的推拉門,平時都敞開著。
廚具也是該有的都有的,而且很新,新得就像沒怎麼開過火。
薛應月的指尖落在嶄新如初的廚房台麵,回身看向許歌。
“你用過嗎?”
許歌的回答很誠實:“我請的阿姨用過。”
她可不是會做飯的人。
“很乾淨。”
“人阿姨做完飯都會幫我打掃的好不好。”
“哦。”
氣氛靜了靜,過了會薛應月很客氣地問道:“我會用你家廚房,介意嗎?”
許歌看了看她。
薛應月:“我要給豆豆做飯,她要是半夜突然餓了,或是平時忽然想吃東西,你難道要讓阿姨突然趕過來給她做吃的?”
許歌:“……記得收拾乾淨。”
薛應月輕輕頷首。
她們就這麼達成一致了。
征得同意後,薛應月再看向廚房的眼裡都充滿了期待和滿意。
雖說這個家的主人不招她喜歡,但這個家的廚房她還是很喜歡的。
許歌站在她身後,一手揉按著自己的後頸,就這麼看著她觀察自己的家的廚房——比看客房的時間都久。
她猜,這個女人肯定很喜歡她家廚房。
然後她就聽見薛應月那溫柔的聲音突然來了一句:“我和豆豆住這裡,對許副總來說怕是很不方便吧。”
許歌:“?”
她沒接著這條腦回路:“你什麼意思?”
薛應月轉身,用清亮亮一雙眼投向許歌,說話很慢又有種看戲的感覺:“不方便許副總把桃花帶回家。”
許歌怎麼說也是個情場老手,氣氛到位了,帶女朋友回家過夜也名正言順。
隻是現在嘛……不是那麼方便了。
許歌漫不經心道:“不勞薛老板操心,這一點也影響不到我和我的桃花。
“我從前怎麼過,以後也怎麼過。”
薛應月一聽這話,又想到豆豆,臉色登時嚴肅:“許歌,你不要忘了豆豆現在也住這裡。”
現在家裡多了個孩子,如果還把人往家帶,然後……這也太不妥了!
許歌見她居然一逗就上鉤,秀眉輕挑,忽然就來勁要跟她對著乾了。
她越要正經,她就越要不正經!
她散漫地往廚房操作台上一靠,故意聽不懂似的說:“薛老板這話我就不懂了,豆豆在又怎麼了?我帶桃花帶回家做什麼了?”
薛應月:“許副總不知道我什麼意思嗎?”
許歌:“是,我不懂,所以我在請教薛老板。”
薛應月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
許歌也跟著笑了一下。
“還能是什麼意思?當然是帶回家……”
“嗯?”
“——招待。”
“?”
“不對嗎,許副總?”
許歌瞬間笑開了。
“招待”這兩個字貼切又好笑,尤其是從薛應月嘴裡出來,就莫名其妙地更好笑了。
薛應月懶得站在這裡看她笑得花枝招展,抬腳往她身邊走,準備回房收拾東西。
這時許歌忽然抬起手,攔下她的去路。
“既然薛老板都說了是招待,那我下次一定要把人帶回來好好招待一番,讓對方感受到我的心意才行。
“怎麼樣,我這樣做對嗎?”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語調很欠,挑釁味十足,理所當然地收獲到薛應月的眼刀。
兩人的目光在這一霎那間交彙,眼神中的較勁各不相讓。
她們又離得很近,近得足以看清對方五官的精致漂亮。
許歌還發現薛應月右耳下有一顆小小的痣,就像落在白雪上的小點綴。
她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怎麼說呢……還挺漂亮。
薛應月是頭一回離許歌這麼近。
她能看清她標致的五官,尤其是眼睛。
目似含星,瑩亮有神,又似秋水,自有一分脈脈多情,時常讓人辨不清楚這份情是真是假。
不過她對她是直白的,眼中的挑釁從不遮遮掩掩,欠揍的勁頭更是讓人想忽視都難。
薛應月看見許歌的眼珠子微微動了,眼神遊離了一瞬,便也跟著雲淡風輕地挪開視線,轉身走開。
“彆做這麼無聊的事。”
許歌看著她的背影走入客房,輕嗤一聲,轉頭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真是個不招人喜歡的新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