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動作還在繼續,一席孝衣披掛上來,稍細的麻線裹在了腰間。身後另一人拽掉張乾乾的鞋子,給他套上白布蓋麵的布鞋。
“孝孫回家了......”
一名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院內堂屋瞬間哭嚎聲大起。張乾乾跪爬前行,哭喊著向堂屋前行。
“孝孫謝孝了......”
跨過門洞進到院內,婦女喊聲再起,張乾乾微微抬頭,向兩側幫忙打理的眾人跪拜磕頭,眾人也紛紛點頭致意。隨後張乾乾又向內跪爬而去。
“孝孫謝灶......”
行近搭建的土灶附近,婦女又喊了一聲。張乾乾不得不轉向灶前,再度跪拜磕頭。主灶師傅叼著煙卷,沾滿泥土的雙手拍了拍,上前假意扶了他一把,
“生老病死在所難免,主家節哀,吃喝我們一管到底。”
顯然這又是一套流水化的應承。
張乾乾回身看向堂屋,大門敞著,中堂裡兩個板凳撐著兩扇門板,門板上一塊藍紫色的蓋布下躺著的便是他的奶奶。其身前放著一個火盆,火盆中紙錢燒得正旺。火盆兩側十幾人在白色孝衣孝帽下哭得前仰後合,除了一樣頭戴麻冠的父親外,若不辨聲很難分清誰是誰。
瞅著僵躺在門板上的奶奶,張乾乾行進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若不是堂內哭聲流暢,似乎時間也流得緩了許多。就這樣跪爬了許久,他終於來到了火盆前,看著已經實實在在離世的老嫗,嚎啕大哭著。或許他打算哭訴幾句,卻也隻能一遍遍喊著“奶奶”。
旁邊的人繼續向火盆內添著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