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材料什麼的隻是輔助,厲害的大能沒有符紙、朱砂,能憑空畫符。
刻章反而比符紙和朱砂更難,每一個符字刻印的時候,把靈氣輸入回路以及靈氣大小都得設計好。
這裡邊就蘊含了陣法知識。
還好,鶴山仙府的仙長暗示她梁國沒厲害的陣法師,沒有傳承學不出來時,她雖沒把陣法當主業,但本著萬一會用到的原則,很認真的學了。
所以這會,實驗幾次,也把印章折騰出來了。
隻是一印,符籙也順利製成,但威力沒有她親自畫的好,改進無數次印章後,最高品質隻能出中品符籙。
還是不行啊,薄筱芽喪氣一會兒。
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她對血腥的心理陰影褪去了一些,也少了幾分掙紮逃避。
認命的再去找合適的……原材料。
“這就是你做的符紙、朱砂?”謝仙長點評:“雲英為底的符紙相對溫和,倒是什麼符都能畫得,鱷血與桐砂所製的朱砂,也算不錯,但這鱷血不是精血吧。”
“不是。”薄筱芽沒殺靈獸,隻抓了些靈獸放血而已。
“偽善!”謝仙長滿臉不悅:“你便是放過它們,那些受了傷被取血的靈獸不還是會成為其他靈獸的狩獵對象。”
薄筱芽解釋:“我有進行包紮。”還用靈氣做治療了呢。
謝仙長更生氣了:“你以為這是仁善?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你今日麵對後山豢養的靈獸都不敢動手,來日若麵對窮凶極惡的妖魔,豈不是劍都提不起?”
“若是麵臨生存危機我自然會還手,但隻是製作材料,甚至都不是影響大道的根本因素,僅僅隻是材料,這也要見靈獸就殺麼?”
薄筱芽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人性本自私,她清楚自己,若需要生存,若隻能活一個,她絕對會優先選擇自保,可隻是取材而已,有沒有必要殺生。
明明隻要靈植、靈獸的一部分而已。
前世有看電視曝光黑心商家,將器材插入黑熊腹部,取膽汁販賣,黑熊終身承受疼痛煎熬。
到底是這樣長期榨取殘忍,還是直接結束生命抽筋扒皮更殘忍?
都殘忍,人本就是靠著擠壓其中種族的生存空間發展壯大。
可薄筱芽還是覺得,這種事能少做就少做,有替代方案就用替代方案。
謝仙長瞪了薄筱芽半響,歎氣:“算了,你日後便老實畫符吧。”看著模樣也不是能提劍上陣殺敵的。
度過這一關,薄筱芽又把工業生產的符紙、朱砂和印章拿出來謝仙長看。
謝仙長又氣到了:“符術本是需要你沉心修習的,誰教你想的這法子?修行豈可走捷徑?”
薄筱芽道:“這法子製作出來的符紙、朱砂品質不高,但是成本極低,隻需要設好陣法,讓偶傀操作,且原材料也是些邊角料。出品的符籙對修行者來說品階低了些,但是可以讓普通人用啊。”
“梁國雖將大的妖魔趕至邊界之外,但各地仍有小妖作亂,若能把這成本低廉的符籙流傳開來,即使是凡人也能人人都用的上幾張防禦符,不是很好嗎?”
雖然這個修真界,對於修真的普及很高,人人都知道仙人,但對於修真技術的普及是遠遠不夠的。
資源不夠、技術發展受限、人的問題,都有。
但最主要的還是,修真者認為,普通人老實接受保護就可,沒來得及被護住意外死了,也是凡人的命數。
他們沒想過從普通人的角度出發,改變法術和修真產品。他們心底天然認為,普通人不需要,也不配使用修真產品。
謝仙長聽了後若有所思:“這個法子也不是不行,隻你要想清楚了,無數低階符師會因為你的印章失去生活來源。”她到沒有不該為凡人著想的修士高等想法。
工業生產肯定會壓榨手工生產工作者的生存空間。
這法子一出立刻會影響低階符師的飯碗,對高階符師影響不大,但梁國的大環境來說,高階符師不多啊。
“那就把這法子公開。”薄筱芽毫不猶豫道:“這法子並不難,大家都能用,都能賣,就各憑本事,看誰刻的印章更好了。且這法子也不是什麼符都能複刻,也能激勵低階符師學兩個看家符。”
降低成本永遠都是好事,如此,尋常修士看不上工業生產的低階符,低階符就可以往普通人手裡流通了。
謝仙長啞然,薄筱芽的出身她一清二楚。
修士耗費巨大,她毫無背景,想出這麼個好法子竟不用來斂財,反而毫不猶豫公開讓大家一塊用。
心底對這個弟子倒是滿意了幾分。
“可以。”她微微頷首。
薄筱芽便道:“請仙長來公布此事,我人小力薄,說話也沒份量,告訴旁人旁人也不會信的。”
謝仙長怎麼肯擔一個小修士發明的名聲,薄筱芽又道:“我就想著,能早點把符籙價格打下來。我家中父母都是勞作者,從小便有病痛在身,但我也隻能幫幫家裡,村中的人都無法幫全,若這法子普及了,對整個梁國百姓都是好事。”
謝仙長略一思索:“罷了,此事我去辦。”但她絕不會借弟子的發明給自己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