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話，木牧便看了過去，也像蘇淺清那樣，盯著她耳後的小痣。
但他目光沉靜，沒有蘇淺清那樣的喜愛之意。看了片刻也看不出什麼來，才微微點頭，“帶路。”
一行人穿過南啟城，走出城門，才到了雲昭所說的白樺林。
這一小片樹木實在稱不上是“林”，四周都是農田，隻在中央有這麼一小塊。從一頭走進去，一刻鐘不到，便能走到另一頭。
實在無法想象，怎麼能有數百人失蹤在其中。
大概是知道她們要來消滅暗鬼，今日南啟城的人倒沒有對著她們竊竊私語，反而主動上前來幫忙。
木牧便讓她們先去林中搜尋一遍，把還在裡麵的人全都帶走。隨後又讓跟隨著的侍衛進去探查。
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侍衛便圍住了白樺林阻擋閒雜人等，讓木牧幾人走了進去。
雖然是春天，地麵上也還有去年的枯枝落葉，不斷地粘在蘇淺清長長的衣擺上。
她皺著眉，低頭把衣擺提起，慢慢地走著。轉頭去看彆人，好像除了自己和身邊的步登雲，再沒有其她人有這樣的煩惱。
隻有木行火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忽然開口，“這麼長的衣裙不好走路吧？要不要師叔背著？”
聽出他語氣裡淡淡的嘲諷，蘇淺清便輕哼一聲，沒理他。
木行火也“嗬了一聲，繼續說：“女人就是麻煩，什麼時候都得多拿出些時間來，給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
說這話時卻沒了嘲諷，反而像是溫柔的調笑。
但蘇淺清又哼了一聲，“又沒有用你的時間，關你什麼事。”
難怪她討厭這個師叔，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覺得煩。
不像師尊，無論她做什麼，都隻會像現在這樣，回頭看著她，笑眼中無限包容，阻止木行火再惹她生氣。
步登雲也在蘇淺清耳邊小聲地說：“彆聽殿下亂說。小殿下自己高興就好了，又不是穿給他看的。”
“嗯。”蘇淺清也沒準備搭理木行火。
有記憶以來她就是這樣的裝扮，可見她從小就喜歡。
自己喜歡就好了，誰管彆人怎麼想呢。
“再說了，小殿下這個年紀的女孩兒，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啦！難不成要穿得一身灰撲撲的，像個鄉野村婦一樣嗎？”步登雲說著，眼睛就不自覺地去看前麵的雲昭。
這少年一身灰撲撲的粗麻短衣，硬質的頭發紮起來也根根豎起，像個羽毛毽子。雖然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但行動敏捷，走在林中，像一隻自小生活在這裡的野獸。
蘇淺清莫名地多看了一會兒，又輕輕地扯了下步登雲的衣袖，讓她不要亂說。
也不知道雲昭聽見了沒有。
扯的那一下直接讓步登雲停下了腳步，蘇淺清正要問，趴在肩上的雲鹿也忽然站了起來，一口咬下了她發間輕響的銀鈴。
蘇淺清便立刻拿出了吟玉笛。
這鈴鐺時常暴露她的位置，後來雲鹿發現了，便學會了在陌生人突然靠近時，把她的鈴鐺扯下來咬在嘴裡，不讓它發聲。
果然剛把吟玉笛取出，便有一隻暗鬼從耳邊擦身而過。她也被木牧迅速地拉到身後。
那隻暗鬼像是受了傷，跌跌撞撞地亂走，很快落在林中，鑽到了地下。
木牧便走到了它消失的地方，看著那與周邊毫無區彆的地麵。
腰間的傳訊玉佩微微閃爍，他拿起來，便聽到其中傳來的聲音，“陛下，我們找到了一小群暗鬼，按陛下所說，殺死一部分，剩下的打傷後畫了金紋。”
“它們果然沒辦法鑽進彆的東西裡隱藏身形了，逃走後都去了同一個方向……是……”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