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的情緒盈滿那一雙清澈通透的眼,她的眼尾沾了幾分微紅色,正是格外地勾人。
福青看得五臟六腑都要燃燒起來了。
他從未在見過長相這般標致的宮女,起初梁貴妃派人傳話,讓他在這條路上等這丫頭,福青還有幾分不願意的。可當對方一轉過身,那俏麗的小臉兒落入眼眸,一下子讓這太監驚豔地瞪大了眼睛。
當真是……好俊俏的一個尤物。
想也不想,他直接將幼螢往石壁上推去。
縱是她再心思單純,也能看清楚那人眼底的欲.望。薑幼螢連連搖頭,胳膊交叉著,死死抵在胸前。
“你是誰——唔……”
她拚死反抗。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福青微微一愣,猛地捂住對方的嘴巴。
貴妃娘娘不是說,這宮女是個啞巴嗎?
明澈的月光下,少女一雙眼瞪著他,眼中卻是遮掩不住的驚懼。
色.欲熏心,他也顧不上其他,恨恨道:
“咱家是誰,你也不必管。小美人,你隻管將咱家伺候快活了,咱家自然少不了你的甜頭。”
福青乃是麗婕妤身側的紅人兒,有主子的包庇,他明目張膽與許多宮女做過對.食。不止如此,因為辦事伶俐,又被梁貴妃暗中挖了去,給了好一筆銀子,讓他強迫這樣一位宮女。
一張粗糙的大手撫摸過少女的臉頰,薑幼螢腹中一陣不適。先前暴君也曾摸了摸她的臉蛋,但這兩種感覺明顯不同。
後者衣袖垂落,微垂眼眸,神色清冷,掌心亦有些發涼。他撫過薑幼螢的臉頰,動作輕輕,卻是讓少女的心尖無端一顫。
暴君的掌心有些繭,薑幼螢知道,他是常年拿劍。
而這太監……
他的手極為粗糙,還帶了幾分說不上來的臭氣,薑幼螢皺了皺眉,忙往後縮。
她想發嘔。
想也不想的,她猛一咬上那人虎口,趁著對方吃痛之際,拔了腿拚命地往外跑!
“死東西!”
福青叫了聲,幾步把她追上,滿臉肥肉一橫,徑直把她摔在石壁之上。
轉瞬,便壓了過來。
眼前一黑,絕望感鋪天蓋地襲來,將她吞噬。就在薑幼螢以為自己將喪命於此之際,猝然一道尖利的叫喊聲,緊接著便是刀尖刺入肉身的鈍痛聲。
溫熱的液體濺到她的眼皮上,少女睫毛顫了顫。
再睜開眼時,隻見福青已然倒下,躺在一人腳邊。
姬禮站在眼前,一手提著長劍,橫飛的血水亦是濺了他半張臉,少年堅毅的輪廓埋在月影裡,一滴鮮紅的血珠從他的眼尾緩緩滑下。
薑幼螢嚇得雙腿發軟。
一隻手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扶住,再抬頭時,姬禮的麵色又陰冷了幾分。就在她欲再次低頭之際,眼上忽然一黑。
那是姬禮的手,掌心有些薄繭,卻莫名讓她感到十分的安心。
“不要看。”
少年將她的眼睛捂住。
“臟。”
她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
後知後覺的恐懼感,登時遊走在薑幼螢的四肢百骸。
暴君殺人了。
那隻帶了血的手,此時正捂著她的眼睛,幼螢能聞到他手上的血腥味兒。姬禮亦是能感受到,身側少女的瑟瑟發抖。
他一垂眼,萬般嫌惡地踢了一腳臭太監的屍.體。
若不是今日他沒帶侍從來,才不會恨得親自動手。
如此想著,餘光驀地瞥見一物,姬禮攏起眉頭,彎下身。
從太監的腰間,取出一塊令牌。
月色疏明,他想了想,用薑幼螢的袖子擦了擦令牌上的血跡。
其上一個大字,萬般醒目地暴露在二人眼前。
——麗。
姬禮握著令牌的手一緊。
須臾,一冷聲: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