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闊步,風聲颯颯,刮在少女耳邊,撩動幾縷幽幽垂下的烏發。
幼螢像小貓一般縮在暴君懷裡,不敢看他。
她整張便變得燙紅,身子也一寸寸慢慢發熱。暴君衣袍獵獵,鴉發亦是輕撓著她的臉頰。薑幼螢窩在那兒,不敢動彈半分,隻聽著冷風吹得樹葉瑟瑟,對方溫熱的呼吸輕柔地落在她的脖頸間。
手稍稍往前,便碰到了一個凸起之物。
她嚇了一跳,連忙往回縮了縮,轉眼間便聽到了暴君的一聲輕笑。
幼螢知道,那是他的喉結。
她愈發羞惱,將整張臉埋入少年胸膛。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抱著自己往前闊步走去。
為了掩人耳目,姬禮擇了一條寂寥無人的小道,從後院進了坤明殿的側門。
肖德林見了皇帝懷裡的女子,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皇、皇上……”
姬禮:“閉嘴。”
肖德林一噎,隻好裝作沒看見,噤了聲。
周圍的宮人都怕他,也都沒攔著暴君將她帶入寢殿。邁過殿門,姬禮輕輕抬手,掀起一片珠簾。
珠玉激蕩,磕碰在少女一顆柔軟的心上。
眼前一片明黃色的床帳,幼螢揪了揪暴君的衣領,緊張地咬了咬下唇。
姬禮垂眸,看了她一眼。
不由分說地將她放在龍床上。
“今夜你就宿在朕這裡。”
姬禮伸出手指,將她緊攥成拳的小手從衣領上掰開。
暴君的龍床十分鬆軟,一趟上去,她便有些乏了。
強撐著垂耷耷的眼皮,薑幼螢定定地望著床邊的那一抹身形,他先是看了自己一眼,神色淡漠,沒有過多的情緒。
也對,他不近女色,又怎麼會對她這樣一個宮女產生興趣。
轉眼間,姬禮掀開珠簾,走下了殿。
“肖德林!”
隻一聲,肖公公戰戰兢兢地跑了進來:“奴才在——”
姬禮從袖中掏出一物,啪嗒一聲,重重摔在桌上。
“把那個賤.人給朕找過來。”
這一聲,他咬著牙,幾乎要將那幾個字都咬碎。肖德林一愣,隻望見令牌上那一個沾了血的“麗”字,登時反應過來。
他領了命,欲退下。
方拐過屏風,又聽聞一句:“慢著。”
姬禮聲音冷淡:
“將金瘡藥也給朕拿過來。”
肖德林點頭:“嗻。”
幼螢平躺在龍床之上,四肢僵直,暴君再掀開簾子坐過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小藥瓶。瓶身銀白,被月光照著,有幾分陰冷。
對方睨了她一眼,以命令的口吻:“坐起來。”
薑幼螢僵硬地坐起了身子。
暴君又一冷嗤:
“怎的,還要朕伺候你?”
她忙不迭搖頭,從暴君手上接過藥瓶。
傷痕在脖頸處,需要解開衣領,被人注視著,薑幼螢十分羞赧。
偏偏暴君還坐在床邊,半分離去的動靜都沒有。
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欲解開最上麵的那顆衣扣。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
“皇上,麗婕妤來了——”
正解著衣扣的手一頓,薑幼螢清楚地看見,暴君眼眸中,又閃過一抹徹骨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