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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走出“Z”的時候,天光驟亮,蔣毅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抬起的手不住地顫抖著,擋在頭頂,遮下了方寸的陰影。
男人眼目無神,眼底的淤黑和滿臉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憔悴不堪。
他的眼神飄忽而遊離,身體總是不自覺的輕顫著,邁出的腳步拖遝著地麵,搖晃的仿佛禁不住風吹。
視線垂落間,蔣毅的瞳仁驟然放大,盯緊了右手的指尖!那裡,鮮紅的印油,赫然出現,指紋也變得清晰且駭人。
蔣毅忍不住打了一個劇烈的寒顫,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隨即用儘全力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一聲脆響。
蔣毅腳下不穩,重重地摔坐在了地上。
是真的......
是真的......
男人的嘴角滲出了細密的血漬,他目光渙散,喃喃自語......
一切都沒了......
......
結束了和蘇銘的第一次見麵,蔣毅開始變得魂不守舍了起來,那滿滿一箱的籌碼就這樣赫然敞開,擺在了家中最顯眼的位置上。
每天回到家裡,蔣毅都會小心翼翼卻又放縱貪婪地撫摸著那滿當當的籌碼,心中逐漸變得的自大而狂喜。
那晚的籌碼換算下來足足有500多萬!
對於蔣毅這樣普通的工作和家庭來說,500萬無異於近30年的薪資!
30年,就這樣一夜之間,毫無代價地砸在了他的眼前!
甚至自那晚之後,蘇銘再沒有聯係過他,這500萬好像真的從天而降一般,成了他的私有財產。
可跟著蘇銘離開“Z”的那天走的匆忙,加上蔣毅又是第一次參加賭局,對於環境的陌生讓他根本不知道要在什麼地方兌換現金,而礙於臉麵,上次又沒好意思問蘇銘,所以這500萬始終以籌碼的形式擺著了家裡。
而每天麵對著巨額的籌碼,蔣毅始終心癢難耐。
終於,在經過了幾天的掙紮後,蔣毅終於給蘇銘打去了電話。
“蘇銘哥...”
他有些緊張地搓著褲腿。
“奧!小妹夫啊!找哥什麼事啊?”
對麵的聲響十分嘈雜。
蔣毅遲疑了許久,目光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籌碼,終於,在對方再一次試探的詢問下,硬著頭皮開了口。
“蘇銘哥,上次你帶我去‘Z’,那個...籌碼還在我家。”
“你這小子!不是說好了嗎!給你了給你了!怎麼這麼彆扭呢!”蘇銘對著聽筒大聲道。
“哦,不是,不是。”蔣毅對著空氣擺了擺手,不自然地站起了身,踱著步:“是蘇銘哥,上次沒有兌換,這些籌碼,是不是需要換成現金啊?”
“現金?”
對麵頓了下,隨即恍然道:“哎喲喲!你看我這腦子!你你你,今天,現在!就拿過來!哥找人給你換成真金白銀!”
聽到這句話,蔣毅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攥緊的拳,興奮難抑。
“好!蘇銘哥,我現在就去找你!”
掛斷電話,蔣毅快速拿來一方灰色的床單,將皮箱緊緊裹住,然後攥緊了收口處的床單,馬不停蹄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