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啃著窩窩頭,一邊聽完了李道玄的敘述。
他“吧唧”了下嘴。
“這些事情,本來是不該讓你們知道的。”
李培山適時取開了布包,露出裡邊白花花圓滾滾的銀元寶。
劉開的臉瞬間笑開了花,“但既然你們誠心來問,我就和你們說道說道,但你們切記,日後不管是誰問起……都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李道玄用力地點了點頭。
李培山許是也不知道,因而也是聽的很認真。
劉開倒是不急,又從腰間摘下旱煙袋,點燃美美地抽了一口,這才說道:
“五濁亂世,邪祟降生,古老的牛鬼蛇神將重歸這片大地……李公子所遇見的那畫皮鬼,便是邪祟的一種,但卻是最低級的,連食人都還做不到。”
李道玄眼神有些錯愕,腦中隻是不斷回想著劉開最先說的那四個字。
“五濁亂世!”
麵板一直在重申,這是五濁亂世……可卻被自己當成了玩笑。
“劉叔,什麼是五濁亂世?”
“五濁是指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和命濁,這些都是汙染的方式,比如說你所遇見的畫皮鬼,就屬於劫濁的一種。”
劉開說著又看向李培山,眼神中略帶笑意,意有所指。
“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李老爺怕也是知道一點吧?”
李培山麵露沉重,點點頭。
李道玄又看向了自家老爹。
李培山說道:“老劉這麼說,我才確信了,這段時間,手巫城通向很多城池的商路都斷了,我托人去城裡問,都說那些地方是被汙染了,所以手巫城才切斷了和那些地方的商路。”
“所以,我們這裡也要被汙染了?”
李道玄聽明白了。
劉開抽著旱煙,緩緩點頭,“五濁亂世,沒有地方能夠幸免。”
“那就沒有辦法抵抗?”
“這自然是有的。”劉開眼裡閃爍著光亮,“據說這世上其實一直都隱藏著一類人,他們是這世上唯一能抵抗五濁邪祟的存在。”
“是誰?”
“他們叫做……食穀者,又叫做俗修。”
“他們能借由‘服食’之法,在體內種下‘根基’,從而踏入食穀者的大門。”
“一旦成為食穀者,他們便不再是凡人,他們修坐忘,食世俗,裝體內神臟,能抵抗五濁邪祟的同時,還能獲得悠長的壽命。”
“像伱遇見的這種最低階的劫濁,九流食穀者【賣油翁】都能輕易對付。”
“九流食穀者?那這食穀者的等級是怎麼劃分的?”
李道玄連忙問道。
他隱隱約約感覺,這可能和自己的序列【殺豬匠】有關係。
劉開想了想,“聽說是有三條路可以走,但我隻知道其中一條後麵的兩句俚語。”
“俚語?”
劉開“嗯”了一聲,稍稍回憶片刻,便是用一種奇怪的腔調吟哦道:
“六來時妖七偷盜,八來走卒九賣油。”
“這所說的,就是食穀者後麵的幾個等級。”
“九流賣油翁,八流走卒,七流的偷盜者和六流的時妖,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都是難得的消息,李道玄默默記下……可這些序列裡邊,為何沒有【殺豬匠】。
難道我這【殺豬匠】是在另外兩條劉開所不知道的序列裡邊?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李道玄不敢暴露太多,也沒提,轉而問道:
“劉叔你是食穀者嗎?”
劉開苦笑著說道:“我要是的話就好嘍,哪還用得著在這打鐵。”
“哪裡能找得到食穀者?”
李培山似乎也想快點把家裡的那鬼物給清理掉,因而問的很急。
劉開抽著旱煙,多看了李培山一眼,
“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五濁亂世已經降臨,手巫城裡肯定是有動靜的,你李老爺路子廣,或許可以去城裡打聽打聽,但要想請動食穀者……價格怕是不低。”
說著他又笑了笑,把煙鬥在鞋底敲了敲,“其實就你們家的那鬼物,根本用不著擔心,李公子自己就能對付的了。”
“我?”
李道玄伸手指著自己,“劉叔彆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鬼物?”
劉開笑而不語,隨手從一旁的地上拎起一個鐵錘便是朝李道玄拋了過去。
後者不明所以,隨手接住,還掂量了一下,很輕,沒什麼感覺。
原本還想試探一下李道玄血氣的劉開見到如此場景,反倒眼神閃過一絲震驚……這小子,氣血這麼足嗎?
劉開那打鐵用的鐵錘,他是加了不少臟東西的。
單就重量怕都是有七八十斤了,可李道玄竟然掂量的如此輕鬆……
心中雖是驚訝,但劉開表麵卻是不動聲色地笑著,甚至還反問道:
“現在知道為何了吧?”
“你體內氣血如此旺盛……哦不,現在倒是削減了些,昨晚怕是沒被那女鬼少吸吧。”
劉開眼神中的白翳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