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方節還從未接觸過見濁，但卻口口相傳知道見濁的恐怖，但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如此害怕。
那可是見濁啊！！
視之不見，迷惑顛倒，還能混淆人的視聽，一旦被其汙染，聽到的見到的可能都是假的。
這誰不害怕？？
方節猛地看向了李道玄，他知道，李道玄手上的那把殺豬刀，裝臟的就是見濁。
這說明什麼？！
說明李道玄早就封禁過見濁，將其打成過材料了。
“拿倆瓶子給我。”
李道玄一邊用死人眼看著四周，“手拉著手，先往左邊走，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到這河裡邊了。”
“河水也有古怪，得先退出去再說。”
“這……”
周絮雖然驚訝，但還是照做。
她隻能判斷出，自己被見濁汙染，視聽被混淆，但具體的真相卻是判斷不出來。
李道玄動用著死人眼，但所能看到的真相卻是極為有限。
眼前場景灰暗，還都帶著迷霧，他隻得將手臂在殺豬刀上一抹，又將血液抹在了雙眼之上。
隻是刹那間。
迷霧頓消，天地一片清明，而原先所看不真切的東西，也都看清了。
河水漫過腿彎，三人雖是在後退緩緩離開水麵。
可先前在渡陰船上見到的那種形同屍蟞一樣的怪魚，卻是正在啃噬著三人的小腿。
其中李道玄的小腿最好，幾隻屍蟞啃了一陣，好不容易把皮咬開。
鮮血隻是剛剛流出，它們就被驚得遊走了，好像李道玄的血對他們來說是有毒似的。
周絮被咬出的傷口裡邊並沒有鮮血流出。
屍蟞也隻能啃咬著皮肉。
最慘的依舊是方節，兩個小腿都被咬的鮮血淋漓。
李道玄眼疾手快，接連幾刀揮出，就幫兩人腳上的屍蟞儘皆斬殺，一分為二的時候，屍蟞體內流出了青綠色的液體，看著極為惡心。
三人手拉著手，倒是好不容易走出了河流。
可剛剛上岸，周絮就不知道在和誰說著什麼，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先走……找死！”
說著她麵目猙獰。
始終被她握在手心的三枚銅板，此刻儘皆被她拋向了空中。
冥冥之中，李道玄能感覺到有股氣息，周絮拋飛的三枚銅板，鎖定了方節。
而方節同樣雙眼混沌地拿出了棺材釘。
“他媽的！”
李道玄先是手一揮，直接將那三枚銅板拿捏在了手裡，順帶著還把鮮血滴入了周絮的雙眼。
另一邊，方節握著棺材釘直直地刺來，也被李道玄一腳踹翻，然後將手臂上即將愈合的傷口，抹在了方節的眼皮上。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兩人先是愣了刹那，而後才反應過來。
周絮長吐了口氣，眼神愈發慎重。
李道玄把銅板還給了她，抬手一看，手上已是有了三個銅錢模樣的被灼燒燙傷出來的痕跡。
一旁方節則是跌倒在地，止不住的倒吸涼氣。
但很快，他就從壽衣鬼中取出了一包粉末。
“有瓶子嗎，給你們裝點血吧，不然怕是走不出去了。”
李道玄說完，周絮才反應過來自己雙眼的異樣，“我們能醒過來，是因為你的血……”
話未說完，周絮眼中就已經有了一絲混沌。
顯然，同樣的鮮血，用在彆人身上的效果也是會大打折扣。
“媽的。”
李道玄隻得將剛剛愈合的傷口再度割開，給兩人的雙眼抹上。
周絮也反應過來了，此刻不是多說的時候，急忙從她的壽衣鬼裡邊掏出了兩個茶盞。
約莫手心般大小。
李道玄也沒遲疑，直接放血。
抹完了血肉靈芝粉末的方節也走了過來，主動沾了李道玄的鮮血往眼皮抹去。
一連割了三次，總算裝滿了兩個茶盞。
無他，恢複能力太快了。
“見到那個鬼了嗎？”
周絮眼中沾染著鮮血問道。
“沒，還沒見到過。”李道玄搖搖頭。
而站在一旁的方節卻是沉聲道：“我見到了，剛剛李哥給我抹上鮮血的那一刹那，在那個方向……”
他指著對麵的一叢蘆葦蕩。
“是一個紙人。”
“紙人？”
“對，一個像是十五六歲少年的紙紮人。”
李道玄聽到這話，有些猶豫。
周絮對他也有了一絲了解，大致能猜到他現在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彆動用陰燭，這陰魂氹裡邊的鬼不知道有多少，貿然點燃，我們怕是得交代在這。”
“就是就是，李哥慎重啊！”
方節也是急忙勸說道。
李道玄雖然瘋，但也能聽勸，找死的活他倒也不會乾，“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