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一開始就躲進了這三號船艙裡頭,他必定也是想著看能不能找出一點什麼線索……
但線索不知道有沒有找出來,危險卻是被他找出來了。
而且看他這驚慌的模樣……要是動手不快點,他可能真的得掛在這裡頭了。
李道玄在門上摸了幾下,就發現了。
這門並沒有什麼機關,單純的就是鎖上之後,裡邊打不開,隻有從外邊才能打開。
所以李道玄的左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用力一壓。
“喀嚓”一聲。
原本緊閉的木門,就被他推開了,門後稍稍有些阻攔,但很快就聽到了談道長滾動的聲音。
李道玄沒見到什麼怪異,但是卻好像聽到什麼東西撞在牆上的聲音。
他走進了船艙,秦存也跟著走了進來,甚至還主動把門推到底,卡在牆上,防止木門自行合上。
李道玄將坐在地上,被嚇得一身冷汗,上氣不接下氣的談道長拉了起來。
“怎麼了?”
“我……貧道知道這船上的邪祟是什麼了。”
“什麼?”
談笑伸手指著他對麵的那堵牆壁,“它們……它們都生活在這船上,還受到了幽靈船和整個鎮邪塔世界的規則庇護,難怪我一直找不到它們。”
李道玄聽完,也是來到牆壁麵前。
縱使屋內很是昏暗,但在他的視野中,卻是亮如白晝,可饒是如此,背後依舊有著一陣光芒亮起。
秦存點燃了蠟燭。
李道玄也看清了,在他麵前的木牆上,依稀還能看到一個手腳細長,但腦袋卻極大的黑影。
黑影的顏色顯得有些濃鬱,但以李道玄的視力卻是不難看出。
這顏色正在不斷變淡。
“這黑影就是那邪祟,現在它們正在跑?”李道玄回頭問道。
“對。”
談笑略有一絲後怕的說道:“這就是那邪祟,一開始貧道還沒發現,可等貧道察覺到的時候,一個都已經從牆裡邊出來了。”
“這邊也有。”
秦存在打量著其他兩麵牆壁,結果也從上邊看到了那黑色的鬼影。
“這到底是什麼?怎麼能生存在這幽靈船的船體裡邊?”
談笑沉著臉,輕輕搖頭道:“這東西,貧道也是第一次見……甚至都沒聽說過。”
正當李道玄頷首,準備讓他算算的時候,秦存卻是出聲道:
“不出意外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叫做‘阿密陀’。”
“阿密陀?”
李道玄回想,確信自己沒聽過這玩意。
談笑同樣一臉不解,“這應該是下九流世界獨有的邪祟。”
“應該是,我也隻是從一本殘缺的古籍上見到過這東西。”秦存回過頭來說道。
“說說。”
李道玄看向門口,外邊傳來了第五姐妹的聲音,“他在那,殺!”
他出聲喊道:“行了,進來吧,不和他們動手了。”
秦存則是說道:“老孟你留在外邊,有事我喊你。”
“好嘞。”
門外傳來一個男子虛弱的聲音。
秦存也是在了解到之前的事情才這麼安排的,省得所有人都進來後,門再度被關上,突遭埋伏。
第五姐妹進來後,也就來到了李道玄身邊,警惕地看著對麵的秦存。
“這阿密陀本是我們幕府城那邊的邪祟,你們神巫城的人不知道也屬實正常……”
秦存說的想了想,又組織了一下語言,“這阿密陀,原本是我們幕府城轄內,坎肩城西邊的王秋山中的邪祟。”
“這王秋山裡邊生活的百姓,不管是房屋還是彆的,都是統一用木頭製成,所以也就給了阿密陀生活的範圍。”
“其次這阿密陀之所以能誕生,還和那裡百姓的一個習俗有關。”
“什麼?”
談笑好奇問道。
“按照王秋山的習俗,人死後不能埋在地底,而應該在古木上邊挖個洞,從而把人的屍體埋進活木裡邊。”
“還有這樣的習俗……”第五姐妹也被秦存說的這話所吸引。
“嗯。”
秦存點點頭,“按照他們那邊的習俗,死亡即是代表著新生,而樹木又是象征著生機,所以把死人埋在活木裡邊,很是符合他們那邊的習俗。”
“久而久之,在那些埋有死人的活木裡邊,就誕生出了一種邪祟,即是……阿密陀。”
“它們既是死去的過往,也是新生的未來。”
“所以他們才能在樹木裡邊自由地穿梭。”
“實力呢?實力如何?”
李道玄追問道。
“單個的話,估計每一個都有乙級邪祟的實力……”秦存正說著,卻忽地往旁邊走了幾步,甚至還手一揮,拿出了柴刀。
李道玄也是悄無聲息地將殺豬刀懸在身前,謹慎地看著這船艙中間。
因為他和秦存都感覺到了,有人引動了未知,即將從彆的幽靈船上降臨,來到這裡。
一道漆黑門戶閃過,緊接著一道紅色和紫色的身影出現。
甚至身形都還沒凝實,一股花香便是彌漫開來了。
“舞女城的那倆人來了。”
站在李道玄身後的談笑輕聲說道。
“嗯。”
李道玄已經看清了。
而舞女隻一出現也就感知到了周圍的情形,手上一條紅綾自現,“怎麼,你們兩夥人既然走到了一起麼?”
“行,要動手就儘管動手,老娘還會怕了你們不成。”
舞女說的很是霸氣,可隨即,李道玄幾人卻是聽到“叮當”一聲脆響。
有人拋了兩枚死人錢,丟在角落原先有石台擺放的位置。
但是並沒有石台接住,死人錢落在了地麵。
“什麼?!”
舞女也是發現了異常,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隻見原本用來擺放死人錢的那尊石台……沒了。
心中一慌的同時,她又自覺露出了破綻。
幕府城的秦存和神巫城的這李飛羽肯定不會放過這機會,會對自己動手的,可結果卻是……依然沒有。
隱隱之中,舞女似是明白了什麼。
“你們也被困在這艘幽靈船上了?”
“嗯。”
秦存率先收起了柴刀,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船上的情況,二位肯定也是已經清楚了,所以目前來看,合作是我們惟一的出路。”
“縱使是先前有再多的不合,現在都應該先放下了。”
“二位覺得呢?”
秦存說著,看向了舞女和李道玄。
“合作可以,我這有三張誓約紙,你們倆敢簽我就相信你倆,否則免談。”
“可以。”
“行。”
三個城池的代表都達成了一致,那也就沒的說了。
舞女當即從須彌當中取出了三張誓約紙,執筆,白紙黑字寫下,又讓李道玄和秦存各自確認無誤後,這才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