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無名自知沒人知道他的底細,帶著白大人墓葬之中的底蘊,偽裝成人,甚至借此盜得一枚根果,踏上了食穀者的道路。”
“現在倒好,有了白大人出馬,嘖。”
李道玄耳邊響起門門怪的聲音。
他回頭,問道:“怎麼,門大將軍和他有仇?”
被黑袍裹挾的門門怪也看不見臉,整個頭顱都是一團黑霧,自然也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通過他的聲音猜測他的情緒。
“倒不是有仇,隻是看不慣他的作風。”
言罷,他頭一次轉頭看著眼前的李道玄,好似很無語地說道:“本來就是條狗,現在突然跳到飯桌上來要和你吃同一碗飯,甚至還吆三喝四,搶在你麵前吃,你受得了?”
李道玄想到了丘無名的身份……白珺墓葬裡的守鬼。
所以說,這丘無名在中九流世界裡邊,也就相當於奴仆的地位?
隻有白珺和門門怪這樣的才算是人?
“他怎麼那麼害怕,按理來說,在這下九流世界,白珺應該也奈何不了他吧?”
李道玄好奇問道。
“白大人拿回了官秩,丘無名作為她的屬下,就必須得受他的差遣。”
門門怪轉頭再度看向了神巫城上空。
丘無名仍舊跪倒在高空,長長叩首不敢抬頭。
白珺也沒有和他多說什麼的意思,甚至都沒去看他,隻是盯著看了會,然後轉頭看向了李道玄所在的方向。
兩人所隔極遠,但李道玄依舊能清晰地看見她的麵容五官。
她盯著李道玄,雙目飽含深情,嘴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聽不清,但李道玄卻通過唇形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我等你。”
極為簡單的三個字。
李道玄微微頷首,示意自己記住了。
既然彼此都明白了,白珺也沒多說,轉而再度看向了跪在空中止不住顫抖的丘無名。
“走吧。”
言罷,她和丘無名竟然就這麼消失在了空中。
再沒其他動靜。
李道玄事先知道她要去中九流世界,所以從她說完話開始,就死死地盯著她了。
可沒曾想,她走的時候,李道玄卻依舊什麼蹤跡都沒有發現。
“她這就去往中九流世界了?”
李道玄忍不住轉頭朝門門怪問道。
“嗯。”
後者笑著頷首,但也沒多說,似乎也是不想把這中九流世界的秘密告知給李道玄。
“行了,好戲看完,我也就先回去了。”
“神巫城換城主了……這麼大的大事,肯定會在這下九流世界傳播好久的,也是有的好戲看了。”
見沒了丘無名,門門怪的心情也是大好,主動說了好些話。
“要我送李城主一程不?”
“多謝門大將軍的好意了。”事情變化連連,沒想到這河母事件竟然落了這麼個結尾。
李道玄心情也是說不出的複雜,因而現在的他,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嗯。”
門門怪也沒多說什麼,看完好戲的他後退一步,身後便出現了一道門戶,他跨入其間身形便已消失不見。
另一邊,神巫城上空。
沒了丘無名坐鎮,這俗世禁製的威力也就大減,輕而易舉地被祭月破開。
城內頓時掠出幾道流光,顯然是那些個擁有領域的食穀者,準備跑了。
祭月也沒管,此刻的她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神巫城,放聲道:“從今往後,我為這神巫城城主,誰讚同,誰反對?”
城內,鴉雀無聲。
李道玄看著那逐漸墜入城內的搖影河河母,終究轉身離去,沒再多看。
而就在此時,麵板浮現文字。
【手巫城與河母一戰的挫敗,似是讓殺豬匠感覺到了俗世的不易。】
【在下九流的大舞台上,五流的升稱手著實沒有改變戰局的能力,殺豬匠愈發感覺到了自身實力的不夠,成為四流“鏢師”的心情,愈發迫切。】
領域化虹穿梭在高空的李道玄自然也看見了這些話,但是他的心情毫無波瀾。
原本丘無名也是說了,等李道玄從這鎮邪塔當中出來,就給他晉升的四流的機會。
但那也是要李道玄給他帶出來【捕頭令】。
事實上李道玄也帶出來了,但卻並沒有給,他存著準備等自己晉升二流的時候用。
至於現在……他人都已經沒了,更彆提什麼晉升四流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七流晉升六流需要禮法,而自四流晉升三流開始更是每次都需要。
但好在現在不用啊,五流晉升四流,有根基就行……李道玄準備回去聯係一下久未見麵的田才,看看他那有沒有。
要是沒有的話,就隻能請門門怪了。
是夜。
從神巫城返回手巫城的李道玄落在一處山頭上,準備歇息一二。
可遠遠地,他就發現那山頂的一個涼亭裡邊,竟然坐著三個人影,他沒有心思答理,正準備往南再走一些。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那些人裡邊,竟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其聲音更是熟悉。
“今日二位同僚能隨我去一趟手巫城,我李培山感激不儘!”一個中年男子無奈的聲音響起。
更是讓李道玄聽了瞬間撐開領域,包裹自身,隱匿身形。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李……李培山!”
“這不我那便宜老爹麼!”
聽著剛剛那熟悉的聲音,還有那一瞥而過的身影,李道玄基本上可以確認,在這山頭涼亭裡邊歇腳的人裡邊,有一個就是他老爹!
想到這,李道玄駕馭領域往山上移動了些許。
與此同時,麵板彈出文字。
【在返回手巫城的山林之中,貪婪的殺豬匠意外撞見了自己的父親,興許這就是父子之間的緣分?但是殺豬匠看起來並不太相信,你的生存點+8(藍)。】
先前每次和自己老爹接觸的時候,這麵板都會給出各種各樣的稱呼。
像是最開始的血肆肉坊的掌櫃,再到後邊的巫使。
但這次,麵板卻沒有了,隻是單純的將其描述稱呼成自己的父親……所以,這是又有什麼講究不成?
穿過一片的老樹林,李道玄終於來到了臨近山頂的地方,得見山頂全貌。
這山頂也是一片的亂木,唯有這樹林中間,被人砍伐出來了一小片空地。
在其間用木頭修建了一個小涼亭。
李道玄估摸著是走山人修的,好在這歇腳,而此刻,在這涼亭中間,正坐著三個人。
三人各自坐著東南西三麵的位置。
身上穿著皆是相同,黑袍鎏金邊,胸口處還刺繡著一隻骷髏手,背後還有一個兜帽,看著很有特色。
李道玄記得,當時最後一次收到李培山的信件的時候,他就說了,他加入了一個什麼叫做【巫使】的組織。
也就是當時丘無名操縱這幕後邪祟世間的組織,所以他現在穿著的,就是這組織的衣服?
李道玄念頭閃過,但很快就被涼亭內的場景所吸引。
李培山依舊是那圓頭圓腦,一副地主老賊的樣貌,但是坐在他身邊的那倆,卻不是這樣了。
他坐在南邊,而此刻坐在西邊,也即是他左手邊的那男子,身形瘦高,臉色慘白。
對麵那人則是留著長發,一看女子。
而李道玄此刻正是在這女子身後的位置。
吸引的他目光的,不是彆的,也正是這名女子。
這女子本就是背對著李道玄,所以李道玄也隻能看見她的背影,隻能說……很是渾圓。
她坐在這涼亭的橫木上,寬大的黑袍竟然都被她凸顯出了倆蜜桃的形狀,很是清晰。
而此刻,那渾圓正在一隻大手的手心不斷變換著形狀。
也不知道這女子是覺得舒服還是不舒服,身子也是起伏動彈,似是想避開那隻作惡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