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開始還覺得上藥有點疼,但越春寒的動作很快放的輕了些,也就沒那麼疼了。
沒有乾發帽的年代,隻能簡陋的用毛巾把頭發圍住,必不可免的有水珠不聽話的順著發梢滴落下來,打濕了蘇梔的衣襟。
她的鎖骨很精致,每等她呼吸的時候那裡便會出現兩個凹進去的窩,水珠滴在鎖骨的窩裡,濕淋淋地或是落在鎖骨的坑裡,或是滑落下來,欲/色滿滿。
蘇梔在等待上藥的時候百無聊賴,視線下意識往周圍掃視,很快落到了炕梢擺放著的梳妝台上。
老式的梳妝台兩側有抽屜,中間是圓形的大鏡子,表麵是仿造的淺色木紋圖案,與越春寒這間屋子格格不入,旁邊的屬於越春寒的東西全是老舊的、黑沉的,隻有這個梳妝台有鮮活的氣息,明亮且大氣。
這梳妝台據說是當初原主哭著鬨著要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鏡麵已經有了點刮痕,能看出年代久遠,上麵隱約映照出來的嫵媚女人眉眼昳麗精致,唇瓣嫣紅飽滿,整張臉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一打眼看過去就是濃烈的驚豔感。
蘇梔能夠很平靜的適應麵前這張臉,因為這張臉和她本來的麵容相差無幾,唯一可以說有些差異的地方,就是麵前的臉太過豔麗。她本來的臉沒有這麼上揚嫵媚的嫣紅眼角,沒有這麼瀲灩風情的勾魂桃花眼,整體更偏向柔和清純一些。
在一旁認真看著越春寒給蘇梔上藥的越甜甜突然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她嗅來嗅去才發覺,這是蘇梔頭上香皂的味道。
沒有容易揉搓又不會乾澀的洗發乳,蘇梔洗頭發都隻能用香皂洗,這塊香皂還是結婚的時候象征性的越春寒去市集上買回來的。
小小的一塊香皂,全家都在用,越春寒也在用,可越甜甜聞來聞去,根本不覺得爸爸身上的味道香。雖然他們用的是同樣味道的香皂,可她就是感覺蘇梔姨姨身上的味道更加吸引人。
“好了。”
越春寒把繃帶撕扯下來給蘇梔指尖纏上,其實蘇梔的傷口並沒有很大,幾乎都是磨出來的,但越春寒卻給她包的很紮實,讓蘇梔的指節瞬間變粗了不少。
纏繞繃帶時,他們兩個人必不可免的身體貼近,隱約間蘇梔仿佛能聽到越春寒的呼吸聲,他們二人呼吸時產生的氣息交纏在一起,莫名的讓蘇梔感覺有些尷尬。
……靠的好近。
越春寒那雙冷冷的眼近距離看好像更銳利了,眼尾非常狹長冷冽,睫毛長而濃密,真的是睫毛精,那張總是說不出好聽話的嘴,近距離看卻形狀很好看,薄唇抿著,有點嚴肅。
蘇梔看著出神,越春寒突兀的抬起眼,近距離下他們兩個人呼吸糾纏雙目對視,紅色的蠟燭墜下淚痕,一如當初結婚當日,昏暗的光線下越春寒的臉部線條似乎柔和了許多,沒有印象中的那麼冷硬了。
“已經纏好了。”
越春寒開口,放開了他一直攥著的蘇梔的手。
蘇梔嗯了聲收回手,局促地放在膝蓋上,忽然感覺到臉頰一陣滾燙。
……她竟然當著越春寒的麵看了他這……麼久,還被發現了,這也太丟人了。
越春寒撇開眼不去看蘇梔,把剛才給她塗抹的藥膏遞到蘇梔手心,聲音略帶沙啞:“剩下的……你自己塗抹吧。”
“嗯……好。”
蘇梔緊咬下唇接過藥膏,瓶體還帶著餘溫,那是越春寒一直攥在手心裡,殘存的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