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想到一個警署的警部也會以勢壓人,但聽到鳳家主的名號又都慫了。
這擺明了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要封鎖消息,在敲打他們不要惹事。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鳳家的麵子,該給還是要給的。
於是在場的人勉強默認了他的安排。
白鳥警部也覺得這次的出警任務很麻煩,來參加宴會的人非富即貴,警署做起事來也難免束手束腳。
最初接到任務時會派他來也是因為他家的背景,目暮警官認為交給他不會惹事。
白鳥任三郎壓力山大,不知道鳳家為什麼要先報警再封鎖消息,先把事情解決考慮要不要立案不是更好?
但這種事他身為警察也不能多說什麼,隻能在賓客微妙的視線裡,安排同事開始做筆錄、調查現場。
鳳家這個莊園占地特彆大,有足夠多的房間供現場的百八十位賓客留宿。
因為鳳家大少爺被帶去治傷,安頓賓客的事隻能交給鳳二。
這位鳳家二少爺和他大哥完全不是一類人,相比於大哥溫柔的皮相,鳳二的五官明顯更加精致鋒銳,比起沉穩可靠的鳳大哥,鳳二更像風流的紈絝子弟。
鳳二看著一副漂亮廢物的樣子,但得益於一張俊臉,在社交方麵得天獨厚,做起事來也非常有條理,安排客人的時候還會非常善解人意將相熟的幾人帶到臨近的房間。
鳳二那邊左右逢源,開始忙碌起來,作為犯罪嫌疑人的‘鳳真一’這邊就淒涼多了。
白鳥警官帶著準備做筆錄的同事走到近前,說話並未咄咄逼人,反而有些恭敬,“鳳先生,我們要向你了解一下相關案情。介意移步樓上嗎?”
“介意。”戴著麵具的‘鳳真一’抬眸,淡漠的視線掃過。
“就憑那個男人的幾句瘋言瘋語,就要給我定罪嗎?”
白鳥任三郎噎了一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早知道這位‘鳳真一’是個刺頭。比起鳳家主家兩位正經少爺,這位說不定更加聲名遠揚,不過是壞的名聲。
真要論起來,鳳真一才是鳳家的正經少爺,是鳳家家主的原配妻子所生。
鳳家家主在商業上沒什麼天分,老家主認為把鳳家交給他接管隻能守成,沒法發展壯大,所以最初鳳家現任家主不在繼承人名單裡。
有趣的也在這裡,鳳家家主知道自己沒能耐,所以娶了個女強人妻子,靠的無非就是花言巧語、用你愛我我不愛你那種風花雪月的酸味兒哄騙。
因為這場聯姻,現任家主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但鳳家主彆的不行,兔死狗烹的伎倆倒是融會貫通。
權勢到手之前說的山盟海誓非你不娶,權勢到手之後又說逢場作戲真愛無敵,轉頭離了婚把小三和私生子迎進家門。
看鳳大少爺比鳳真一還虛長幾歲的年紀就能覺察出端倪。
當時懷了孕的原配妻子差點難產去世,但生下鳳真一之後撐了不到半年就離世了。
鳳真一的母親不愧是能在商場上殺出血路的人,短短半年就讓鳳家脫了半層皮,死後把集團交給職業經理人,和鳳家劃清界限,主動扔掉鳳家的繼承權,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孩子一生無憂。
可惜鳳真一在母家那邊不受待見,在鳳家也有名無實,唯一值得人羨慕的就是擁有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財富,和她母親留下的及其護主的瘋狗下屬。
因為沒人管教,在鳳家的縱容下成了遠近聞名的紈絝。
出名得像白鳥任三郎這種遠離富貴圈子已久的人都有所耳聞。
“你可以理解為例行公事,希望鳳先生配合。”白鳥任三郎一臉嚴肅。
‘鳳真一’歎了口氣,攤了攤手,轉身抬腳向二樓走去,“可以。地點我定。”
跟在白鳥身後的小警察一臉震驚,像是要開口說些什麼,被白鳥抬手阻止了,“聽他的。”
幾人來到二樓才知道‘鳳真一’定下的地點不是會客廳,而是他的臥室。
白鳥任三郎:“……”我忍。
西川綾人跟在雇主先生身後正要進門,就被白鳥攔下了,“抱歉,請你回避。”
帶頭的‘鳳真一’拉長聲音丟下一句,“待在這裡。”
“是。”西川綾人頷首,在門口止步。
眼看著兩個陌生男人跟著雇主先生進了臥室,西川綾人眼皮跳了跳。
這場景簡直是在西川先生的危險神經上瘋狂跳舞,他極力克製才壓下了自己違抗指令強行闖進去的欲望。
高大的紅發男人就這樣守在門口,皺著眉頭,渾身低氣壓,一臉生人勿進。
但凡是個神經敏感的人都不會想要在這個時候靠近。
可惜,已經把新上司歸結到好人一列的井野顯然不在範圍之內。
井野本是和一個女警察同行,在路過會客廳時和那人作彆,轉頭看到站在走廊裡的西川綾人,驚喜地揮了揮手,“西川先生!總算找到你了!我已經把證件給那位女警部看了,告訴她我們的身份了。”
西川綾人死氣沉沉的視線對著井野一掃,井野的感知能力立刻死而複生,單薄無助的身軀在新上司愛的注視下抖了三抖,並迅速退回到安全距離。
他終於察覺到西川綾人周身氣場和腦袋上寫著明晃晃的危險二字沒有區彆。
或許還是紅色加粗帶感歎號的。
西川綾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