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看過劉餘的見解,劉榮一邊咂摸個其中深意,一邊也不忘將手中竹簡抬過頭頂。
原以為劉榮此舉,是想讓老二老三也看看簡上所書,劉餘當下一急;
卻見老二劉德自然上前,接過竹簡看都不看一眼,便丟到了一旁的火爐之中。
即便是那竹簡燃起熊熊烈火,劉德也仍目不斜視的盯著火爐內,儼然一副要親眼盯著竹簡燒成灰燼的架勢。
見劉德這般輕車熟路,顯然不是頭一回乾這事,劉餘便也收起了麵上慌亂。
便見搖椅之上,劉榮思慮良久,方沉聲道:“父皇要削藩,就必定要拉攏梁王叔。”
“梁王叔想做儲君,也肯定要拿此事做文章——例如,按老四所說的那樣,憑著平定諸侯叛亂的不世武勳,找父皇討儲君之位。”
“作為皇長子,在得知這些事之後,我本該慌亂不已,甚至應該‘愚蠢’的去阻止父皇削藩,以免梁王叔借平亂起勢。”
“而我非但沒這麼做,竟反其道而行之……”
說著,劉榮撒向窗外的目光,終移到了四弟劉餘身上。
“父皇覺得,我太淡定了。”
“淡定到好像我早就收到了消息,確定梁王叔無法做儲君似的。”
“我這副模樣,會讓梁王叔心生疑慮。”
“所以,父皇不惜拿皇祖母嚇我,也要讓我活的戰戰兢兢,就像是生怕梁王叔得立為儲一樣……”
見劉榮將自己藏在字裡行間的意圖悉數道出,劉餘下意識又是一驚;
待見一旁的二哥劉德、三哥劉淤,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這才安下心。
而後,也不忘朝劉榮含笑一拱手:“大、大哥一、一葉障、障目,弟不、不過是、順、順嘴一、一提……”
對於劉餘的客套,劉榮隻隨和的一擺手,表示大可不必。
又含笑思慮片刻,便對劉餘道:“三日之後,幫我把兄弟們都招來鳳凰殿。”
“小十太幼,也得讓王美人跑一趟。”
說著,劉榮不忘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對三個弟弟解釋道:“我,真的好怕啊……”
“我得和手足兄弟們好好商量商量:該如何應對意欲爭儲,以禍亂社稷的梁王叔……”
嘴上說著‘我好怕’,劉榮麵上卻掛著一抹自嘲的笑意,似乎對自己接下來的舉動也感到好笑。
劉餘卻是當即心下了然,一句話都沒多問,當即拱手領命而去。
待殿室內,再度剩下兄弟三人,躺在搖椅上的劉榮,才含笑閉上了雙眼。
“父皇,這是嫌唱戲的角兒太少,框不到看戲的……”
“——便陪父皇,唱好這一出戲吧~”
“左右我兄弟三人在皇祖母那邊,也落不著什麼好……”
·
“你倆也該動了。”
“就按我先前交代的來。”
“隻一點,一定要時刻牢記於心:梁王叔,是九成九要做儲君的!”
“作為皇長子一母同胞的弟弟,你二人得知此事,必當整日戰戰兢兢,又不得不故作淡然……”
“——去吧;”
“梁王叔,怕也正等著我兄弟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