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這麼著吧~”
“父皇和皇祖母,我總得讓其中一人遂心如意吧?”
說著,劉榮不忘自嘲一笑,麵前的牌也已經被碼齊,新一輪的牌局也隨之開始。
“四條;”
“老二那邊,事兒都辦妥了?”
打出一張牌,劉榮頭都不抬發出一問。
便見劉榮右手邊,老二劉德也低頭專心於牌局,嘴上淡然道:“差不多了。”
“一開始,梁王叔還以為我是探子;”
“去的多了,又送了些絕傳的古籍孤本,梁王叔便也相信我這麼做,是想為自己謀條後路了。”
“——嘿,梁王叔還答應將來,爭取讓我去趙地做王呢……”
“唔,一萬。”
聞言,劉榮微微點頭,麵前牌堆也終於整理清楚,旋即抬頭望向對座。
不等劉榮發問,老三劉淤便皺眉道:“我這邊不大順利。”
“那中大夫韓安國,是個有真材實料的。”
“一開始,以為我是想結交,倒也沒太防著;”
“可自打館陶姑母上了門,和梁王叔聊過之後,我連韓安國的麵都見不到了。”
“原本打算送個妾姬,後來想安排個奴仆,都沒能踏進韓安國的家門……”
說著,劉淤麵上也不由湧上一模心虛,丟牌的手也是伸了又縮,手上的牌更是換了又換。
“五筒……”
“不,七條。”
輪到老四劉餘摸牌,卻是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
待兄弟三人齊齊抬起頭,朝劉餘撒去疑惑地目光,卻見劉餘一副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此,劉榮也不由嘿然一笑,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而後,便滿是溫和的對劉餘一點頭。
“老四心中所慮,我了然於胸。”
“——但沒辦法。”
“皇祖母和父皇,並非母子同心:父皇要削藩、要殺劉濞、要宗廟社稷安穩;但皇祖母想的,卻是讓小兒子做儲君皇太弟。”
“我總歸是要站隊的。”
“選皇祖母,那就是迫於太後淫威而屈服,絕無人君之相不說,還很容易被皇祖母猜忌,甚至最終壞了父皇的籌謀。”
“而選父皇,一來是顧全大局,二來是由衷而發……”
·
“唉~”
“雖說最終,冊立儲君的詔書,得是皇祖母頒的懿旨,但這懿旨之上,總還是要蓋天子玉璽的。”
“有呂太後-諸呂外戚、薄太後-軹侯薄昭前車之鑒,若父皇力排眾議,皇祖母終歸還是攔不住父皇,與立皇長子的。”
“可若是惡了父皇,尤其是在父皇那裡落個‘見風使舵’‘不顧大局’‘惜身甚於惜社稷’的名聲,那即便皇祖母再怎麼喜愛我,也終究沒有任何用。”
“更何況皇祖母那裡,本就不可能喜愛我到逼迫父皇,非立我為太子……”
言罷,劉榮麵上笑容緩緩斂起,略帶嚴肅的望向劉餘。
“我漢家,雖說是東、西兩宮共治天下,但宗廟、社稷,總還是父皇的。”
“天子和太後之間,必須得罪一個——這,並非是個很難得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