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六(2 / 2)

“夠了夠了!”姣娘一個箭步接過小盞,小心翼翼護著,急急道:“給奴家三日,奴家定能給公子將這邪毒解個乾淨!”

三日?陳頌禾點點頭算是應下了,正巧與玉佩一道取了。

荼磨的眸子深處溢出些許光彩,他定定瞧著把在自己手腕上少女纖細白皙的指節,短促地道了句:“還不放開?”

陳頌禾抬起眸子望了他一眼,撇撇嘴沒放手,隻吩咐姣娘去取一條縛布,而後輕輕地覆在少年的掌中,慢慢纏繞包紮。

比起上一次當粗暴,這一次的包紮不知為何多了點點柔情和絲絲安慰,她的眼神清澈坦然,可荼磨知道,這眼神的內裡應當藏著無儘隱忍的風暴。

從前幼時,受傷大多就都是自己包紮,他不願勞累宋伯更不願讓侍女近自己的身,後來,他長大了些,漸漸可以讀懂那些親近的人憂心忡忡的眼神,所以比起不麻煩彆人包紮,他更明白該努力強大起來,不讓自己受傷才是。

可現在呢?不知為何,他竟有些依戀這種被人照顧的滋味,手上疼著,心間卻甜如蜜糖。

二人交代完事,順著姣娘所指的方向走向出口,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荼磨撫了撫手心的縛帶,道:“還沒問呢,你來這裡做什麼?”

陳頌禾一噎,支支吾吾說了兩嘴自己的計劃,對方卻沉默了。

本以為又要遭他好一陣奚落,荼磨卻饒有興趣道:“笨是笨了些,倒是可行,可以一試。”

陳頌禾聽了一愣:“你覺得可行?”

“嗯。”

二人順著甬道半摸黑向前,道路難行,前途坎坷,陳頌禾卻覺得在黑暗中仿佛升起冉冉微光來。

她情不自禁喃喃道:“也許就快要結束了。”

說話間已然走出了洞口,夕陽早已西下,天邊暗沉,層雲濃重。這是京郊的密林,枯草成堆,人跡罕至。

荼磨望著遠山和孤鳥,淡淡地接過話頭:“我要親手了結他。”

陳頌禾扭頭去看他的神色,這才瞧見,少年沉沉的目色中映著比天光還晦暗的狂潮,單薄挺拔的身形在夜風中入定,好似要融化在這副陰僻冷鬱的圖景中,化作千萬株枯枝孤藤的其中之一。

……

回府之後陳頌禾又與宋淮遠密密通過幾次信,信中多言黑市一事。

宋淮遠嗜愛金子的秘隱隻有幾個極為親近的人知曉,也難為陳頌禾能在見過一次之後就將他與黑市主人聯係到一起。

做些“買賣”本沒什麼,隻是他這黑市之中的交易藏著許多富貴人家、勳爵人家的秘密,若是被發現了身份可沒得金子再賺了。

宋淮遠對他們的臟事醜聞全無興趣,隻是陳頌禾想做什麼,他倒有些好奇。

前頭剛叫了文柏來府上回話,這邊便收到了陳頌禾的“警告”。

他聳聳肩,叫人鋪上軟紙,磨了墨,撩起衣袍提筆就回:

本官不知將軍仿製玉佩作何打算,隻一言需再三提醒。若是本官發現將軍有圖謀不軌之心、意欲謀反之舉,即便是告上宣政殿上頭女帝那裡,也勢必要與將軍玉石俱焚。至於將軍的金子,就當作是為本官保守秘密的回報吧。

陳頌禾來回看了兩眼,沒生氣,反倒生出幾分欣賞來。她將紙卷起來燒掉,直到看著火光燃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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