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五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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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長街一彆,拓喆明麵上雖畢恭畢敬,可實際上一直對司馬佑安懷恨在心。方才見他上場,譏諷的同時卻也在期待著他能取勝,這樣一來,他便能在武場之上,在五國朝臣麵前,堂堂正正地打敗他,一血長街之恥!

可看戲看得正熱鬨,自家殿下卻在朔國女帝麵前親點了他上場。

拓喆高大的身軀狠狠一怔,殿下向來淡漠於人,這還是第一次在眾人前對他明言誇耀。可是……他卻覺得哪裡不對。他極快地朝座旁一撇,見宋伯似乎也被殿下這手打得猝不及防,不由心下惴惴。

可眼下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他隻得應聲上前。

“末將領命!”

司馬佑安下了場,人方坐下,就聽一旁的陳頌禾道:“佑安兄?你想做傻事!”語氣是慍怒的。

他心頭微暖,強撐起精神裝傻:“你說什麼?”

陳頌禾一噎,她望著身旁年輕人一如既往和煦的笑顏,吸了口氣。她想說些什麼,可眸光觸見司馬佑安蒼白的側臉,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是無力的。

半晌,她才歎道:“即使是傷害了你自己,也並不會讓任何人舒服,讓任何人滿意,隻會讓在乎你的人心疼。”她一字一句地說:“該死的是那些利用彆人達到自己目的的欺騙者。”

司馬佑安身形一滯,他張張口,聲音卻被兩側的鼓擊淹沒。兩人聞聲而望,拓喆與趙振二人已開始交鋒。

兩人體型相似,一掛兒的魁梧勇莽,麵對麵站在一處,竟有些像雙生子。一個塊頭大、步子沉,一個身子寬、下盤穩,兩對混濁的眼一睜一閉,眸子裡都塞滿了輕蔑和敵意。

荼磨重新倚回坐席,身下是金絲繡成的軟墊。他隨手揀起一顆果子,卻不放進口中,修長的指節捏著這渾圓,透過光線觀察片刻,突然悠哉哉地開了口:“拓喆,你可是我北狄最強的勇士,若是輸了,便彆回來了。”

他的口氣淡得像水,語氣也還算和緩,可拓喆在炙陽之下卻恍若置身風雪,生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來。他不知為何有些心虛,甩甩腦袋鎮定精神,莽足了一口氣撕裂上衫,兩手做拳捶打胸口,黝黑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眾女受驚,紛紛發出幾不可聞的低呼。

陳頌禾挑挑眉,並不覺得羞澀,甚至還冷笑了一聲。

高十九聽了荼磨這話,不甘示弱道:“趙振,你也是一樣!”

對麵,趙振輕哼了一聲,將兩把斧頭丟到一邊,也學著他的樣子扯開上衫,兩隻腳微微岔開,身子微曲,上肢前傾,慢慢在場邊挪動起來。

兩人在靜默中對峙,像兩隻深山狗熊,靜待某刻咆哮而上,將對方撕裂成兩半。風起,旌旗揚帆,趙振霎那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拓喆麵前,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拓喆隻感到一股莫名的重量衝擊而來,身體豁然一沉。他一咬牙,忙用雙手環住麵前這座山一般沉重的男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將他擺脫出去,然而趙振實在纏人,兩人來回打了無數個轉兒,拓喆也沒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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