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六十五(2 / 2)

“意思就是——有人要害她。”陳頌禾歎了口氣:“郡主平日裡性子如何?”

宋淮遠思忖片刻,看了看屋內的靈兒,道:“在府中性子是暴躁了些,可對下人對外人都是極好的,從不與人結怨,靈兒也是知道的。”

他說這話時,發出一聲輕微的自嘲:“整個臨川王府,隻有我與她是真正的一母同胞、親生手足,我們倆……”他回憶片刻,又笑出聲來,搖搖頭道:“早知道便不嚇唬她了。”

正說話間,內間傳出幾聲慌亂無錯的囈語。

“不……不要追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見……求求你……求求你……”

這聲音像是著了魔般,低沉又可憐。恍惚間一陣勁風吹過,燭光乍然熄滅,屋內重歸黑暗。三人立在暗處,聽見宋隨清晰而痛苦地呼喊:

“淮遠……快跑……他們要殺你!”

恰時一道驚雷落下,將幾人震得一激靈,仿佛靈魂出竅般怔愣在原地,一時間誰也動彈不得。

良久,陳頌禾側眸望去,見宋淮遠眼中有濃濃的傷色,不由產生一抹難以言喻的同感,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攪弄著,胃裡翻江倒海,這感覺來的莫名,她按住自己的心口,微微喘著氣,覺得有些難受。

靈兒早已淚流滿麵,她哭著撲上前去握住自家郡主的手,用沾濕擰乾的布巾在她發著熱汗的額前輕輕擦拭,口中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郡主,沒事了嗚嗚嗚……”

宋淮遠苦澀一笑,他坐在宋隨的床前,黑暗中,他的眸子閃著微光:“阿姐,原是我對不住你,我這個人哪,隨意慣了,仗著臨川王世子的身份,做起事來隻圖一樂,冥冥之中竟得罪了許多人,倒不想是你替我受了累。”

“是誰要殺你?”陳頌禾問。

“不知道。”他冷哼一聲,俊俏的麵容隱隱有怒色:“不過我猜,定與賭坊那日脫不了乾係。隻要將那幾個混混的嘴撬開,就一定有答案了。”

“我不該仁慈。”

說罷,宋淮遠一甩衣袍遁入疾風之中。他邁步而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猶如一隻利劍,倏忽之間便要將這黯淡天光割開一道口子。

陳頌禾在身後焦急道:“你要做什麼?刑部不可動私刑!”

她扶住門邊,覺得頭有些痛,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緣故,身上發著虛汗,手腳無力,唇色也蒼白。

見宋淮遠走得決絕,陳頌禾想了想,轉身回了裡屋。

“靈兒,你來。”

靈兒聞言,放下手中物什,跪在陳頌禾麵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陳將軍,奴婢替我家郡主多謝將軍的救命之恩。他日若將軍有命,靈兒定當義不容辭,以報將軍恩情。”

陳頌禾倚在雕花紅木的椅子中,看著靈兒磕頭,她想扶她起身,身子卻使不上力,隻得輕聲應下。

“事關郡主安危,我要交代你一些事。”

她勉強撐起身子,鄭重道:“靈兒,你聽好了。若真如郡主囈語那般,她定是撞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隱,凶手一擊不成,必會再次襲來。”

此言一出,靈兒臉色一白,她仰麵急急問:“那、那將軍,奴婢該怎麼做?”

陳頌禾將靈兒扶起,穩了穩身形,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靈兒點點頭,她麵色凝重,回身望了望熟睡的宋隨,微微握緊了拳頭。

……

宮門即將下鑰,遠處山雨欲來,陳頌禾在宮門前與歸桃彙了合,二人乘著馬車緊趕慢趕地出了宮。

狂風卷起轎簾,陳頌禾青色的衣擺在風中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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