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六十八(2 / 2)

此言一出,陳頌禾卻立刻加重了語氣:“我問阿止呢?”她的眉蹙得很緊,擰成一條“川”字,毫無血色的唇不受控地抖動著,周身散發些許怒意。

流觴一愣,竟直直跪下,口中微微嗚咽。

屋子外頭是無止境的斜風冷雨,沙沙的竹聲蕩漾青蔥的綠意,她聽著流觴的一字一句,忽感天旋地轉。

……

幾日後,陳頌禾去了承恩侯府。

府中正廳設了靈堂,堂中棺木碩大,金絲楠木製成的棺槨將洛雲止的遺體牢牢包裹,陳頌禾麵無表情地進了香,而後一聲不吭地退到了一旁。

華鳶麵容嚴肅,對著棺木放下狠話來:“雲止,你且安心去吧,朕必當找出殺害你的凶手,將他碎屍萬段九族儘誅!”

於公,華鳶是一國之君,可於私,她亦是洛雲止的堂姐,弟弟去世豈有不到場的道理。她說完這句話,犀利的眸在堂下一眾朝臣麵上掃過,眼風又冷又澀,看得人直打哆嗦。

陳頌禾默默聽著,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

流觴和歸桃在旁憂心地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隻得沉默地跟緊了陳頌禾,謹防她做傻事。

“這小侯爺也是可憐人,年紀輕輕便遭了毒手。”

“哎,也不知是什麼仇什麼怨,這死得也太慘了……”

“可不是嘛,連個家眷子嗣都沒有,好好的爵位就這麼平白浪費了。”

有人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薑詹事後悔了?早知道便該讓您家女兒嫁進府裡來,這不,滿屋子的榮華富貴就全是薑家的了。”

姓薑的官員連連擺手:“張大人說笑了,誰人不知這承恩侯是個傻……是個心智不全的,小女就算是嫁進來也是受苦。”他頓了頓,小聲嘟囔道:“嫁進這種走大黴的晦氣人家,便是再富貴又能如何?說不準哪日便成了短命鬼,這榮華不要也罷……”

侯府裡掛滿了白幡,瞧得人心悸。連著數日下雨,眼下天塹雖已放了晴,可空氣中卻還是滿含著躁動不安的氣味。

陳頌禾穿著一身白,本就心煩意亂,一眾烏泱泱的人卻仍是不著調般地低聲私語,竊竊笑音傳進陳頌禾的耳中,她當即便火了。

可沒等她發怒,蓮生已先一步衝了上去,他不管不顧地一頭撞在薑詹事的身上,緊咬著牙不發一言,可那猩紅的雙眼,顫抖的嘴唇早已暴露了他的失控。

薑詹事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生生嚇了一跳。待看清撞他之人隻是一個低賤的小廝,勃然大怒道:“大膽!這便是你們侯府的待客之道嗎?”

兩名跟著的侍衛一左一右鉗製住蓮生,他一甩袍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撫穩了帽子,一腳踹在蓮生的心口處,口中斥:“真是反了天了,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薑詹事乃是區區正六品官職,之所以如此不知所謂,隻是因為自家的大女兒嫁了個高官做妾,備受寵愛,一時間連帶著薑家也混得風生水起。

他借了高官的勢,漸漸眼高於頂,口中越來越沒個把門。

陳頌禾本就不爽利,姓薑的正撞上槍口,她豈能再忍?

飛起兩腳就踹飛了兩個護衛,力道大了些,兩人摔出數米遠,疼得嗷嗷叫喚。

“你——”

薑詹事驚魂未定,還沒來得及瞧清眼前之人是誰,身旁的兩個護衛便一左一右飛了出去。

陳頌禾乾淨利落地處理了侍衛,彎腰將蓮生扶起來,眉目間霎時染上一層厚厚的寒霜。

薑詹事認得陳頌禾,哆哆嗦嗦卻又理直氣壯道:“陳、陳小將軍,你來的正好,是這個小子先對本官出言不遜的,本官隻是對他略施小懲罷了。”

孰是孰非周圍人都看得清楚,可這白送上門的熱鬨不瞧白不瞧,一個兩個便都選擇閉口不言。冷漠的表情、看戲的眼神、側身回避的動作,很符合陳頌禾對這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人的刻板印象。

方才還與薑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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