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貓想破頭皮也想不透,杜簿安為什麼不回自己的消息。
宣止在對伯醫生懺悔求救的同時,木林遭受著不相上下的折磨。
杜簿安的貓丟了。
密閉的宿舍裡,活生生丟了一隻貓。
找貓的動靜不小,木林眯縫著睡眼往下瞧:“乾嘛呢起這麼早。”
木林是最後一個醒的,張仰青木杆一樣立在杜簿安身後,不知道怎麼安慰,杜簿安單手扶額,側身對著人。
他呼吸很沉,沒保持在這個姿勢之前,張仰青膽敢瞄了一眼,杜簿安的臉色青裡帶黑。彆人找貓的時候嘴裡都會不停地叫貓的名字吸引小貓的注意,杜簿安缺不發一言。
他似乎已經接受貓跑的事實,況且,他的貓也沒取名字。
發現貓不見後杜簿安第一時間看向門口,宿舍門開了一條小縫,剛好能夠容納貓通過的大小。
他沒驚動任何人,他不抱希望,沉默地,徒勞地打開櫃子,掀了被子,連窗簾後麵都翻了一遍,細細查探了宿舍的角角落落。
貓糧被啃咬了個口子,周邊散出著幾粒,像是破袋時震蕩搖晃而出。水杯被移動了位置,睡前滿滿的水位下了一半。秦禮遙從門旁撿起掉落折斷的貓薄荷,是小貓外帶失敗的證據。
張仰青就是此時醒的。氛圍不對,杜簿安陰沉著臉,秦禮遙小聲提醒張仰青:“貓走了。”
“走了?!宿舍門鎖著門,它怎麼走的?”
這個問題在木林起床後似乎得到了答案。
一片沉寂裡,木林閃爍其詞:“我早上好像……去了趟廁所。”
“你沒關門?!”
木林努力回憶:“我關了啊?順手的事。”爭辯到最後他也有些沒底,“我真關了吧?”
杜簿安自始至終未置一詞,木林沒受到指責,自己良心過不去。
“要不你罵我兩句吧,小白肯定還在學校,今天下課我陪你去抓,我給你買個籠子,咱們這次抓完就扔籠子裡鎖起來。”
“不用。”杜簿安一如平常,沒有傷心的成分,木林聽著倒陰惻惻的,“它最好彆回來。”
木林清嗓子,嘀咕道:“小白怎麼想的,彆的貓都知道裝模作樣五分鐘,榮華富貴十五年。我們班兒心這麼誠,條件還這麼好,還能拋棄這麼好的金主。”
不知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杜簿安,他披上衣服:“我出去走走。”
杜簿安離開宿舍後,低沉的氣壓久久未散,木林心有餘悸:“三年了,我第一次見他這樣,真他媽嚇人。”
張仰青拍他肩膀:“不會安慰下次彆安慰了。哎。起都起了,去吃個早飯不?禮遙,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紅?”櫃子上就有鏡子,秦禮遙的眼睛布滿血絲,豔得嚇人,張仰青提醒之後,他才後知後覺昨天眼睛的癢意未褪,反而有加重的趨勢。
木林說:“熬夜了吧?走吧下去吃飯,順便去藥店買瓶眼藥水。路上看看能不能碰到小白,給我們班兒抓回來。”
他們碰不到小白,因為宣止在給杜簿安不停發消息,這些消息叮叮咚咚在杜簿安兜裡響了一路。
杜簿安還穿著睡衣,隨便在桌上摸了件外套,外套上還沾著雪白的貓毛。他倚在涼亭裡,一根根把毛揪下來,逐條去看宣止發來的信息。
小騙子在鮮活地批判自己的拍照技術。
杜簿安不想反駁。
那隻是因為他沒有好好拍,他有點不太舍得讓彆人欣賞自己的貓,包括目前在他心頭有著非凡意義的宣止。
成功拿到宣止的聯係方式,還能看到宣止同他亂七八糟扯下一堆閒話,杜簿安此時卻沒有預想之中的欣喜。
但不至於索然無味。
從上到下掃過累下的消息,杜簿安的嘴角還是微微勾起,被小貓拋棄的失望情緒有所緩解。
小騙子的中心思想很簡單。
他想還錢。
杜簿安沒算過自己在宣止身上總共花了多少,宣止對他的意義不在於此。
他略過那些討好催促,一字一字地打下去。
“宣止,你之前真的沒見過我嗎?”
宣止回得很快,就像是一直守著手機在等他。
“你終於回我了!”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杜簿安看著消息框,他等得遲了些,小騙子記性不好,是該給時間好好想想。
宣止沒有回避他的問題,也沒有貿然回答是或否。
杜簿安等到的是宣止的反問。
“杜簿安,我們之前是認識嗎?”
杜簿安笑了,他的心情竟然奇異地上漲。
“小學長,你是笨蛋麼。”
“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跟我討論還錢的事吧。”
小貓瞪穿屏幕。
宣止分明不可能和杜簿安有交集。
他都要完全記不得在遇見杜簿安之前,上次化形是什麼時候了。
不說就不說,宣止零零碎碎也能拚湊出大概價位。
杜簿安因小白額外支出的治療費用宣止給不出緣由去承擔,但他必定都會找借口還上。
得不出有零有整的具體價格,這意味著宣止必定要償還比預計更高的債務,小貓賭著氣,呼叫債主:“伯醫生,給我找個能賺錢的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