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止準備回家。
郎渠一眼看穿了路癡小貓的窘迫,好心打了輛車把小貓送回a大。
還沒開始打工,先欠了老板的車錢,宣止垂頭喪腦。
小貓就不會欠錢,隻有人類才會欠錢,他開始為變成人形懊悔。
伯醫生一天沒有回家,在宣止參觀工作場地的時候,伯醫生獨自又跑了兩所學校,將兩批小貓隔在兩個房間,逐批次迎接前來領養的精怪朋友。
宣止回來的時候工作室已經人去貓空。
伯醫生靠坐在椅子上休息,疲憊地打開手機監控,監視家裡的比格有沒有闖禍。
監控裡,沙發的墊子扯落在地,桌上兩包衛生紙不翼而飛,監控的角落儘頭零星飛了一些白色的碎屑。
小禍不算禍,伯醫生欣慰微笑。
他活動了一下十指和筋骨,迎來了歸家的小貓。
“怎麼樣?”
宣止略帶了驕傲:“後天就去貓咖上工。”
伯醫生笑著說:“郎渠那裡都是同類,你可以不用這麼緊繃,試試多交些朋友。”
宣止不想交朋友,它隻是一隻小貓,不想過太複雜的生活,在他的計劃裡,還完了杜簿安的錢,他還是要回到a大自由自在的。
他棱模兩可地敷衍:“嗯……”
伯醫生觀察小貓的表情,試探著問:“那個人類現在是你的朋友嗎?”
人類?杜簿安?
“杜簿安嘛?”小貓斟酌,他實事求是地回答,“不算吧,他隻是說,他想養我。”
杜簿安。伯醫生細問了每一個字,替小貓把電話和姓名存進新手機的電話簿。
他大手一揮,新手機扔給宣止:“回來的路上給你買了台新的,貓咖裡也用得上。沒多少錢,不用還了。慶祝你邁出a大,宣止。”
宣止驚喜地接過新手機,伯醫生還為他辦了電話卡,申請了微信賬號,一係列有需要的信息分門彆類都存進了備忘錄。
宣止捧著屬於自己的手機悉心研究,伯醫生善意提醒:“下午你的人類給你發了消息。”
杜簿安的信息自然還在伯醫生的手機裡,宣止湊過去看。
“小學長?”
這是“宣止”不再理他了。
“我說笑的,那些錢不用你還,你心裡在意,不如請我吃頓飯怎麼樣。”
“我的貓丟了,我今天很難過,可不可以陪我出來走走?”
隻要杜簿安提起逃走的小白,宣止必定心虛內疚,他抬頭迎上伯醫生彆有深意的目光:“你要去陪他嗎?”
宣止眼神懵懂,他想去,但不準備去。首先,他沒錢請客,其次,他不知道要以什麼態度麵對杜簿安。
伯醫生:“抱歉,不小心看到了你們之前的聊天內容。宣止,我可以向你確認一遍,你以前確實沒見過這個人類嗎?”
宣止堅定地搖頭。
“你打算和他做朋友嗎?”
宣止依舊搖頭。
貓和人類不是朋友,狗才是。
伯醫生笑了:“去吧,順便把你的新號碼告訴他。”
小貓眼睛一亮,對分享炫耀自己的新手機有著濃厚的興趣。
他仰躺在沙發上,雙腿抬起,千姿百態地記下自己的號碼。網癮小貓在見杜簿安之前打算把自己的手機先摸個透徹。
伯醫生等不了他這麼久,天色漸暗,夏女士即將回家。他奔波了一天,馬上卻又要到夏女士製定的晚練時間了。
在夏女士的監控視角,伯恩山在各種窩裡整整睡了一天,現在急需起床運動。
伯醫生同宣止打好招呼,叮囑他走前記得關門,一個響指過後消失在了工作室。
工作室空空如也,網癮小貓學著伯醫生的樣子也打了個響指。人沒消失,響指也是個悶指。
他努力了幾次,放棄得乾脆,注意力又回到了新手機上。
伯醫生工作室裡剩餘的幼貓糧還沒處理掉,宣止今天的晚飯有著落,他不急著走,拋著貓糧就著牛奶度過了完美的晚上。
等到他想起杜簿安時,已經快晚上8點了。
伯醫生的手機沒帶走,解鎖後信息欄沒有小紅點,宣止鬆了一口氣。
杜簿安沒再聯係他。
他斟酌著扣字:“杜簿安,我們……”小貓看了眼暗沉的天色,開敲,“明天見吧。”
“我來找你。”宣止補充。
等他睡醒,杜簿安應該正好有空。
得找個機會看看杜簿安的課表。宣止想。
宣止把伯醫生的手機端端正正塞回抽屜裡,他該走了。宣止變回小白貓,兜裡的手機咣一下砸在地上。
宣止心疼地喵喵叫。
怪不得伯醫生總是把手機留在工作室,他還以為伯醫生隻是怕手機突然響鈴呢。
宣止變回人形,有樣學樣把自己的新手機也塞進抽屜裡,和伯醫生的並排放置。
小白貓重新竄出工作室,用屁股擠上了門。
宿舍區空無一貓,唯一的貓叫來自下課後的女學生,她們手握貓條咂著嘴咪咪叫地找貓。
宣止遲著腳步四處張望,校花不在?
宣止猜測是吃飽了躲起來了。
但學生們並非空手而返,灌木叢裡閃過橘色小點:“咦?”
女生一擁而上:“甜棗?甜棗寶寶!”
甜棗?
宣止聽慣了a大的學生到處給貓取名,但甜棗這個名字著實生疏,和他印象裡的貓對不上。
宣止走得極近了才發現了甜棗。
甜棗隻有一小點,熟悉的一小點,和才被送走的貓崽們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