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況很危險,要是以往,確實有救,但現在......”
正玄門中,隨道真君查看綠衣的狀況之後,有些歎息。
“為何現在不行?”
淚玲立刻追問緣由。
隨道真君看一眼夜明,這才道:
“門中最擅長修複神魂之人,正是已經入魔的清圖真君。”
“......”
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又回到地圓說帶來的問題上。
這一刻,夜明神情略微抽搐,眼神忽而冷漠,忽而正常。
一旁采薇見此,拉一拉夜明衣袖,輕喚道:
“明。”
夜明驚醒,搖搖頭,恢複過來。
沉吟一會兒之後,又對隨道真君道:
“貴派中可還有其他擅長修複神魂之人?”
門中是還有一些修行此類法門的,但以他們的修為,恐怕無法治好綠衣姑娘眼下的傷勢。
隨道真君說著,讓人將現在門中精通神魂之法的弟子叫來。
那幾位卻是有些本事,但到底修為不夠,難以修複綠衣近乎完全破損的神魂。
幾人見此,神色都不是太好看。
淚玲見正玄門都無法救回綠衣,自責不已,隻能再求問隨道真君:
“真君,不知貴派掌教能不能......”
“掌教並不善此道。”
“......”
采薇思慮一番道:
“不知真君可還知有誰精於此道?”
“若說救人,其實倒也不是非我派不可,諸位或可前往金鳩寺一試。”
金鳩寺乃是當今佛門第一大寺,隱隱有與正玄門爭奪正道魁首的架勢。
聽聞隧道真君建議,夜明覺得有理,當即帶著綠衣,同自家人一起轉道金鳩寺。
金鳩寺也在璞州地界,位於蕭武府,眾樂山。
這一次救人心切的夜明沒有再講究什麼禮敬,直接飛到眾樂山。
與正玄門不同的是,金鳩寺不但山前給凡人看的廟宇莊嚴肅穆,後方隱於陣法中的古刹,亦是大氣雄偉。
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後山有著大小佛塔無數,一些大型佛寺上,有高僧坐鎮,內中鎮壓有大量妖魔。
這些其實都是佛門的鎮魔塔。
與道門分布天下的鎖妖塔布局不同,金鳩寺將大多數妖魔統一鎮壓在寺中,並不在外界設立鎮魔塔。
外間所見鎮魔塔,都是其他佛寺所立,非金鳩寺之鎮魔塔。
夜明一行剛到金鳩寺外,便見一僧帶著一個小和尚出麵。
那小和尚見到他們,笑道:
“諸位居士好。”
這老僧與小和尚正是當初去陳州尋找修出“佛陀金身”之人的廣賢老僧和圓清小和尚。
見到他們,夜明露出一點兒笑容,同他們打招呼。
“廣賢大師,你受傷了?”
見廣賢老僧身上氣息有些紊亂,有一種虛弱感,便好奇問道。
廣賢還在閉口禪其間,不能說話,圓清小和尚代答道:
“前些時日,慶州有一惡妖趁亂崛起,造了不少孽,長老出麵降服,因此受傷,這才回寺中修養,正好遇到諸位居士來此。”
夜明掃視之後,發現廣賢老僧傷勢已經穩定,接下來隻需要修養就好,也是放心下來。
廣賢老僧的目光看向綠衣,圓清小和尚道:
“諸位居士既是來此尋救人之法,便請入我寺中。”
兩人帶著夜明等人前往金鳩寺正殿,剛到正殿門口,淚玲不自覺與殿中佛祖金像對視。
問心有愧之下,隻覺有萬山壓身,身體僵直,難以動彈,身影之上時而出現白貓虛影,似乎隨時會現了原形。
夜明同佛祖金像對視倒沒什麼,隻是卻見那金像散發出仿若普度眾生的金光,落在眾人身上。
這一落,采薇和重傷昏迷的綠衣都沒什麼變化,淚玲承受不住,變成白貓本體,軟倒在地,一動不能動。
最誇張的則是夜明,金光一掃,他身上的遮掩幻術霎時失效,一個魔氣森森,可怖無比的魔頭赫然屹立原處。
這一幕嚇得那圓清小和尚手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著大喊道:
“魔頭,有蓋世魔頭!”
夜明被照出本相之後,不到三息,便見金鳩寺正殿之前的空地上憑空多出十幾名僧人。
這些人體態體貌各不相同,但每一個身上都流轉著濃鬱佛韻,尋常妖魔隻是看一眼,恐怕就要當場皈依。
十幾名得道高僧同時看向夜明,那壓迫感自不必說。
對於夜明而言,經曆正玄門一事後,早就去了懼怕正道門派的心關,此時麵對如此多高僧,也是鎮定自若,笑著將軟倒在地的白貓抱起來,倒著捋她的貓:
“你呀,怎麼這麼沒出息,不就是一座佛像,看把你嚇得。”
眾高僧見這魔頭有恃無恐,並沒有急著動手。
因為他們也發現問題,大殿金佛雖然將魔頭本相照出來,卻沒有對其有絲毫壓製。
這就很奇怪,因為佛像金光隻會對世上善人沒有壓製,害人妖魔之類見之,定然受到壓製。
如此情形,讓高僧們麵麵相覷,不知緣由。
這時,卻見正殿大門口出現一老僧,這老僧明明是才出現,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從一開始就站在此處。
見到這老僧,眾高僧一起合十喊道:
“宏賢師兄。”
那老僧合十回禮,隨後對眾高僧道:
“此處無事,都散了吧!”
眾高僧聞言,沒人質疑什麼,各自散去。
宏賢長老揮退眾人,笑著對夜明道:
“正神之事,正玄門前不久才傳信我寺,我那些師弟們不知,若有開罪之處,還望正神寬宥。”
“大師言重,此不過人之常情。”
“請正神移步偏殿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