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對人一般沒什麼戒心,問什麼答什麼。
一圈詢問下來,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
李家真沒有什麼怪事發生,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李夫人回縣裡娘家去看望病重的兄長,其餘再無值得一體之事。
當晚,程柏譽有些睡不著,從房中出來,想看看晚上的李家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結果古怪沒有遇到,反倒遇到李老爺的幼妹。
此女雙十年紀,看其發式,應當還未成婚,原本在熬夜做女紅,出來去庫房取新布料時,正巧遇到程柏譽。
見是李家女眷,程柏譽很有禮貌的回避。
倒是那李小姐見到程柏譽一表人才,有些好奇觀察他幾眼。
見他頗具君子之風,不由高看幾分。
兩人之間並未說什麼,隻是這樣一個照麵而已。
程柏譽一圈下來,沒有發現李家有任何異常,隻好回房睡覺。
次日,他還是正常教幾個孩童們讀書識字。
午飯時候,竟是那位李小姐來送飯。
程柏譽頗有些意外,隻是院子中並無回避之處,隻好客氣與李小姐見禮。
自此,兩人之間便有話說。
程柏譽在李家一連住上幾日,都未發現問題,期間也到鎮上去找過夜明。
但卻不見其人影,也不知這位去了那裡。
要說對方就此拋下他不管,程柏譽倒是不太信的。
那烏木盤還在自己這裡。
這麼寶貝的東西,他不信那位會輕易舍棄。
在李家又教書幾日,程柏譽察覺到不對勁兒。
那就是,李小姐似乎對他很有意思,總是想和他談情說愛。
程柏譽心中自有所屬,並不想答應,更不想被李小姐糾纏。
主動將此事告知李老爺,希望可以安排自己到李家外麵教幾個孩子。
但李老爺得知此事,非但不惱,反而還很開心,表示對於自家妹妹的事,從不乾涉,更不會反對他們。
這倒是讓程柏譽十分意外,沒想到在這個“理”之一道盛行的時代,居然還會有如此開明的兄長,當真稀奇。
之後兩天,一切如常。
唯一一件事,還是鎮上死了個人。
聽說是鎮上一個有些風流名聲的家夥不小心落井淹死。
這事程柏譽雖然聽說,但也沒當一回事,因為和李家無關。
隻是李小姐近來對他的愛意愈發明顯,甚至在其教幾個孩子讀書時,都直接守在院子邊,頗有些不顧男女大妨。
李老爺得知此事,也隻是說這是一樁佳話,並無任何苛責之意。
這天,大雪紛飛,程柏譽正在屋裡教幾個孩子讀書,李小姐就坐在房裡看著。
這些天下來,程柏譽也有些習慣,沒有之前那麼大的反應。
本來教書教的好好的,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李老爺的大吼聲:
“賤人,這個賤人,看我先殺光那幾個孽種!”
程柏譽和李小姐聞聲,都是奇怪,一齊看向外麵。
還不待程柏譽開門出去一探究竟,就見李老爺一腳踹開房門,手持一把殺豬刀,怒氣衝衝的衝進來。
程柏譽見此,嚇一大跳,還以為是李老爺誤會自己對李小姐做了什麼,想要殺掉自己。
但下一刻,他就發現不對。
李老爺的怒火不是衝他來的,而是衝著李家的幾個小孩兒。
“賤種,你們都是賤種,看我殺了你們!”
李老爺失態的大叫著,拿著殺豬刀,一刀向自己的親兒子砍去。
程柏譽見此大驚,要是以前,他肯定來不及阻止。
但在吃過兩次“仙丹”之後,他的反應速度終究是有提升的,將手中戒尺扔出,打在李老爺的手腕上。
李老爺本也不是什麼練家子,被這麼打中手腕,殺豬刀脫手,掉在地上。
隻是他仍舊憤怒,上去就要掐死一個小孩兒。
程柏譽再上前,與之搏鬥,兩人一番爭鬥,李老爺被程柏譽按倒在地。
這時候,李家家丁、仆人等也都湧來,查看情況。
幸好有李小姐解釋情況,不然程柏譽真就說不清。
眾人聽聞李老爺要殺親兒子,也是大驚,都以為他中邪。
李老爺見此,大叫自己沒有中邪。
反而說是自己夫人對不起自己,兒子是個野種。
眾人聞言大驚,幾個老媽子都趕緊幫夫人辯解,表示夫人最是恪守婦道,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李老爺並不相信,仍是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夫人背叛自己。
正在此時,李夫人從縣城回來。
聽聞此事,大為驚異,質問李老爺聽誰說的這謠言。
李老爺說不是外人所說,而是自家老仆說的。
眾人聞言,全都看向老仆李忠。
李忠連連擺手,表示不是自己。
可李家隻有他一個老仆,再找不出第二個。
隻是李老爺一口咬定就是家中老仆所說。
眾人問那老仆叫什麼,長什麼樣。
原本憤怒的打算脫口說出的李老爺忽然愣住,因為,他想不起那老仆的名字,更想不起對方的樣貌。
甚至於,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一種幻覺破碎的恍惚感。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遇到了什麼非同尋常的東西......
而聽聞此事的程柏譽則是麵色大變。
老仆,又是不存在的老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