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幾人見此,感覺有些無法理解。
這人應當不認識夜明才對,為什麼可以毫無障礙的和人這麼熱絡的閒聊?
前方夜明與這位閒聊一陣之後,又笑著招呼他們幾個過來。
即墨若穀見到幾人,笑臉相迎,很是熱情。
夜明很是自來熟的表示要到即墨若穀家小坐一番。
這位也不拒絕,連連表示歡迎。
如此,一路有說有笑的到了其住處。
這裡並不是這位的家,隻是其住處,老家並不在此。
住處彆無親眷之類,隻他一人。
對於幾位客人的到來,這位禮數很是周到,忙前忙後的。
要是其他人這樣做,綠衣肯定不會多想。
但見這位如此行動,心中不免懷疑起對方是不是真的開心。
采薇隻是示意她不需要多做什麼,一切看夜明處理就好。
四先生有些明白他們找的這位與眾不同,也不急著說正事,隻是陪著閒聊。
雙方交流一陣之後,夜明身形忽然一變,化作本來樣貌,笑道:
“若穀兄,其實我是本府城隍,夜明。”
“原來是城隍大人,幸會幸會。”
這位隻是稍稍有些意外,隨後一切言語表現一如往常,不見任何特殊。
四先生見此,忍不住問道:
“你難道不該表示一下驚訝嗎?”
聽四先生這麼問,即墨若穀掃視幾人一圈,麵上的笑容收起,變得十分平淡:
“我為什麼要驚訝?”
“現在在你麵前的,沒有一個是尋常人。”
“但你們都來找我,必然是有求於我,我為何要驚訝?”
聽他這麼說,四先生還是感覺這位淡定的有些過分。
“你就不怕我們是妖怪假冒,隻為加害與你?”
“無所謂,死就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知道夜明等人不是尋常人之後,即墨若穀也不再熱情招呼幾人,很是淡定的坐下。
綠衣見他這樣,問道:
“看你樣子,似乎不太喜歡和人交流。”
“相當不喜歡。”
“那你為什麼還要笑臉對人?”
“不過是偽裝而已,世上一切人,一切事,隻要打擾到我,都隻會讓我厭煩。
一切的人情往來,言語交流,於我都是負累。
隻是生在這般世上,也隻有敷衍著才能過下去。”
“可我看你好像也不怕死?”
“其實我很怕死,否則早就自殺了。
隻不過是對生死的態度無所謂而已。
不管是彆人死,還是我自己死,都無所謂。”
“額~~”
綠衣實在無法理解這位的想法。
夜明笑道:“這家夥基本算是一個另類的瘋子,不要試圖理解他,直接說事就行。”
聽他這麼說,四先生試著對即墨若穀說道:
“其實,我等此來,是想讓閣下試著掌握一種樂理,幫助對抗五音教。”
“可以,那我能得到什麼?”
“這.......”
四先生一時不明白這位可能需要什麼。
看起來有些無欲無求的樣子,真不知給什麼比較合適。
夜明笑道:“事成之後,送你去一處無人仙境居住,衣食無憂,不用和任何人交流,可以安穩度過此生,如何?”
“成交。”
見這位答應的如此爽快,四先生反而有些懷疑起來,這未免有些過於容易。
夜明似是知道四先生的想法,笑道:
“因為人家嫌扯來扯去麻煩,所以長話短說。”
“如此麼......”
四先生點點頭,不再糾結此事。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四先生留在此處教授這位《聲無哀樂》之理,夜明等人回城隍司安排後續之事。
......
接下來幾天,全平州各處紛亂四起,鵬程圖帶兵四處征戰。
當然,實際上並沒有出現大的戰亂。
許多“申國”府縣高層早就預感到“國之將亡”,對於鵬程圖的到來,沒有劇烈對抗。
要麼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就投降,要麼連抵抗都不做一下,直接投誠。
這看起來容易,卻也是得益於高希德在平州長期的口碑。
要是換一個名聲臭大街,喜歡殺降屠城的,你看人家降不降?
總之,在各種因素的影響下,除山義府之外,平州其他府縣,儘數落入高希德掌控。
又有之前麥穗傳出來的“申國”一些秘密運糧、儲糧路線在,這些物資,基本上沒有被銷毀什麼,就全被接手。
隻是這一趟征戰下來,也發現一個大問題。
“申國”各大家族中那些常服五石散之人,要麼失蹤不見,要麼忽然變成僵屍,殺死數人之後,跑走不見。
這一鬨下來,各家家主和主要繼承人等幾乎被一網打儘。
那些原本沒資格繼承家業的旁支們差點兒樂死。
同時,眾人也在血淋淋的現實中明白過來,五石散果真不是好東西,所謂長生不老,就是一場騙局!
有了這個領悟之後,之前一直抵觸飲用竹筍酒的達官顯貴、豪紳富戶們立刻開始大量購置竹筍酒,狂飲不止。
這些人雖然得救,但根據報上來的各家人員損失,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因為統計之後可知,這幾天,有近兩百人左右變為僵屍。
這些僵屍最終會去往何處,不用想也能知道。
很快,又有山義府城中的內線傳遞情報。
城中大量僵屍在殺人、咬人、吃人,許多人都因此變為新的僵屍。
如今的山義府中,好似一片人間地獄。
城中百姓用儘辦法想要逃走,卻是無濟於事。
城外的胡嗣業也得知城內情況,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心中打起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