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見疏便宜想著挖一節就好了,後麵的還是讓歐陽找機器來挖。便握著半截藕慢慢搖晃,感覺鬆動得差不多了,傾斜一按,“哢嚓”響,成功。長籲口氣慢慢直起身,拿著黏著泥的藕對大家笑道:“看,這就是蓮藕,不過感覺有點小了,而且……”
嘴角的笑停滯,腳下麵清晰感覺到有一條柔軟的東西正往他腳踝裡貼,腦海裡瞬間出現的就是會吸血的螞蟥。
時見疏,最怕這種東西。
“啊!”
驚恐的叫聲穿透農場,無論是剛趕來的容宿還是直播間百億觀眾都被他這害怕的叫聲驚得一個哆嗦,接著看到站在藕池中的少年一蹦一米高,手拿著一切藕快速在揮舞著,仿佛要把什麼東西揮下去,嘴裡哇哇叫著,聽起來可憐又可怕。
“疏疏,怎麼了?”低沉著急的聲音伴隨著身影出現,男人毫不猶豫一腳踩到藕池裡,把叫著一蹦一米高的少年抱住,連聲問道,“怎麼了?”
“蟲子,腳,蟲子。”時見疏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被抱住後,雙腿本能就盤上去,嘴裡哇哇叫著,“腳,蟲子……”
宗政稷看他嚇得臉都白了,抱著人退出藕池,單膝蹲下,把人按在腿上坐著,一手護在他身後,一手抹去他小腿上的泥,白皙一片,什麼都沒有。
時見疏都嚇蒙了,抱緊他脖子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小腿,仿佛看不到就沒有,嘴裡磕磕絆絆問著,“有,有嗎?”
“沒有,沒有,”宗政稷說著,似是想加強自己的話,又在小腿和腳踝上抹兩把,說道中,“我把泥都抹走了,沒有,彆怕。”
時見疏緩一下,與宗政稷對視,確認他眼中的堅定,而後才伸出頭,小心翼翼看眼。小腿果然光溜溜一片,什麼也沒有。剛才的緊張害怕,瞬間消失了。
【啊啊啊啊,這個姿勢,我可以。】
【這腿力,這腰力,嘻嘻!】
【為什麼?為什麼還有麵具?之前不是隻在全息有嗎?為什麼直播也有,讓人家看看臉吧!】
【贅婿?是不是?】
【贅婿叫什麼名字?家裡幾口人?做什麼工作的?收入多少?】
【等等,你們彆起哄啊,贅婿都是你們一直在叫,小先生都沒承認過,如果不是,當事人在這裡多會尷尬。】
觀眾一聽,好像是這樣,可看到仍坐在男人腿上的小先生,而對方怕他跌下去正雙手護著,這麼親密又熟練的樣子,說尷尬,才是他們眼瞎。
不過……
【很好,小先生正式介紹一下,他是誰?】
【對啊,是誰啊?你都沒正式介紹過,不會是請來的挖藕工吧!】
【噗,雖有麵具看不清臉,可是看身高氣質,這樣的挖藕工給我來一車。】
【什麼挖藕工,說不定是割水稻的呢?】
【你們怎麼不說他是挑大糞的。】
時見疏沒想到不過一會沒回話,彈幕越說越離譜了,連忙從宗政稷腿上下來。一手拿著沾滿泥的藕,一手被扶著站起來,正想著要怎麼回答,耳邊響起男人含著笑意的話,“是什麼呢?疏疏。”
時見疏拿著藕的手收緊,看看眼前被自己沾滿泥水的白色襯衣,又微仰視線,看著眼眸帶著笑意的男人。他似乎也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意外看到一絲緊張。
緊張?
時見疏有點意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露出這樣的神色。原來不僅他緊張,想到這裡,整個人瞬間放鬆,對著眼前的男人抬抬下巴,吐出兩字:“贅婿。”
“嗯!”宗政稷含笑應一聲,看著少年狡黠的笑意,目光控製不住落在他唇瓣上,眸色微暗。知道場合不適合,強製讓自己移開目光,說道,“全身泥,回去洗洗。”
“好。”時見疏被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弄得有點臉熱,應聲後看向直播間,卻見直播間彈幕跟瘋了似的在哇哇叫,說什麼的都有。有祝福的,有哇哇大哭的,還有問工作的,年齡的,如同操碎心的老母親。
【贅婿,請把刑法讀一百遍,小先生還沒成年,可以談戀愛,不可以做有限製的東西。】
直播播放係統偏偏選中這一條,響亮播出來時,把趕來的數百名員工震住了。而後,想到小老板的年齡,刹時,數百道目光射向還扶著小老板的男人,想警……
對不起!
無聲的道歉和充滿“殺意”的目光在對方淡淡的掃視下,瞬間消失。
時見疏因為蹦了一場,把自己和宗政稷的衣服都弄臟了,不得不返回去洗漱。乾脆把怎麼挖藕和保存藕種的方法跟歐陽容和容宿說了,讓他們今天把藕挖起來,選出藕種並保存。至於直播間觀眾,留在這裡看歐陽容他們挖藕。
兩人返回小醫院洗漱後,宗政稷接到一個通訊,有要事要處理。時見疏則前往藕池,還沒到就聽到觀眾發出的驚呼聲,一會說這節藕大,一會說這節藕長。
“那大家是繼續看挖藕還是跟我回去弄藕吃。”時見疏問道。
【當然是回去弄藕吃。】
【呀,正名了的贅婿呢?】
“有公事處理。”時見疏回道,挑了半籃子藕,起身看到直播間眾人在刷著“他竟然有工作,不是入贅了嗎”,不禁回道,“他當然有工作。”
【是什麼?】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時見疏提著清洗過的藕坐上小飛車,一邊返回飯堂一邊回答著觀眾的各種問題,看到觀眾說宗政稷好像很瘦,身體不太的樣子,回道,“他隻是生病了,很快就會好起來。”
觀眾聽著心咯噔一跳,他們記得半年前贅婿剛出現的時候,身體就是這麼瘦弱,臉上露出的部分看起來也很蒼白。現在科技發達,很多病都能治,除非是從娘胎帶出來的基因病,這種人活不活得久不說,大部分都是病秧子。
不少觀眾瞬間擔心了,在一個群的人甚至討論起來,先不說這位贅婿有多帥、多好,身材不好要是不小心掛掉了,成了鰥夫,小先生這麼重感情的人多傷心啊!更何況能當贅婿的人,想來家境應該不算好,這不是一段良緣啊!
時見疏不知道大家背地裡擔心自己會成鰥夫,帶著大家回到飯堂,拎著籃子就上去。
包嬸正在準備中午的飯菜,看到小時興高采烈進來,又看到他的籃子笑道:“這是又有新菜了,是蓮藕吧,怎麼吃?”
“做個糯米蓮藕吧!”時見疏想到那個味道,忍不住咽咽口水,繼續說道:“就是把泡過的糯米塞在蓮藕孔裡麵,然後加糖放進去熬煮,裡麵有薑味。”
“好,我試著做做。”包嬸笑道。
【藕粉?燉湯?】
“藕粉很複雜,以後再弄吧。”時見疏回道,又對包嬸說,“再做一個燉湯。”
話落,走到洗菜池邊,幫忙弄蓮藕。
觀眾們在嘰嘰喳喳出主意加菜單,都是從星網上搜出來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嘀嘀嘀!”
終端響起,時見疏打開一看,是太史律師,讓他過去辦公樓,帝星的人帶著逮捕令過來。
時見疏看著這幾個字,輕鬆的神色瞬間消失。
【小時時怎麼了?】
【小先生,出什麼事了?是割到手了嗎?】
“沒事,我有點事要處理,你們在這裡看著。”時見疏說完,在全息屏上點幾下,讓拍攝器與終端分離,而後離開廚房。
下到一樓,時見疏停住腳步,正想著要不要給宗政稷打個通訊,便聽到有人叫,轉頭,看到宗政稷坐著小飛車過來。
“怎麼了?”宗政稷手覆上他有點蒼白的臉龐,感覺到手心的冰冷,眉頭微蹙起。握住他手腕,用巧勁把人拉到副駕駛座,問道:“害怕?”
“嗯,有點。”時見疏應道。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是第二次惹上刑事案件了,另外還有一個不知何時會爆/炸的星安組織。
宗政稷握著他冰冷的手,胸口悶痛。疏疏是溫熱體質,卻被這事嚇得整個人都涼了,微傾過身,與他相視,沉聲問道,“不信我?”
“不是,那時你不是沒醒嘛。”時見疏說完,想了想,補了一句,“我現在是那時的心情。”
“你這心情還會延遲呢!”宗政稷無奈道,感覺到小孩的體溫在回升,知道他情緒緩和下來,說道,“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去就行。”
“不,我要去,”時見疏搖頭拒絕。接著問道,“你現在過去,適合嗎?”
“適合,”宗政稷眼中閃過一絲的冷意,見小孩正愣愣看著他,當即把情緒壓下去,說道,“那走吧!”
時見疏應一聲,心情放鬆下來。
兩人很快到達辦公樓,上到五樓後,員工們皆是神色緊張,氣氛緊繃,看到小老板過來先是露出擔憂的神色,而後看到他身邊的人,有人神色瞬間放鬆並激動,有人則先是茫然,而後是狂喜。
法務部的三位老律師看到宗政稷出現的時候也很激動,忍住想上前的衝動,問道:“是在會議室見他們,還是辦公室。”
“辦公室吧!”時見疏回道。
“那我讓大門放人進來。”匆忙趕來的楊師說道。
時見疏應一聲,帶著宗政稷和太史律師等人進入辦公室。
帝星帶著逮捕令過來的人被攔在大門已經十幾分鐘,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農場,竟敢攔他們,太猖狂了。等著,等他們把人帶回去,這口氣看他們怎麼讓時見疏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