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剛想要離開的腳步頓住了。
望著那個沉默又瘦削的年輕人,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
唯獨將威廉.格雷留在角落裡讓他無人問津是有些不合適的。
但他們卻這麼做了。
顯而易見,即便他是侯爵的親生兒子,可現在也是一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小可憐。
因為,無論是西境侯爵,還是那位優雅體麵的瑪麗蓮夫人都沒有在此刻展現出對他任何一絲一毫的愛。
侯爵大人下手的時候,毫不在意自己的兒子也在那麼多的侍衛和仆人們的眼前裸露了貴族的身體。
瑪麗蓮夫人更是冷漠了。
這十幾年來,不僅讓自己的孩子背上了不堪的“野種”的流言,甚至將他拋棄在侯爵上不管不問。
如果沒有陰差陽錯的這場鬨劇,劇本中,威廉.格雷可是死在了街頭的。
他到死都沒有被自己的父親母親眷顧,甚至在意過。
看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不幸的人總有各自的不幸根源。不因財富和地位而避免。
溫特又重新走了回去。
他無法接受自己將一個被羞辱漠視到體無完膚的青年獨自留在這裡。
他儘可能展露出自己最為無害的微笑,朝著威廉.格雷行了一個標準的仆人禮。希望彆暴露自己的憐憫。
隨即放緩了聲音問道:“格雷少爺,蘇利文府上有專門為尊貴的客人設立的更衣室。”
“如果您方便,我願意引您過去,重新換一套裝束。”
“如果您不方便移步,我也可以,替您拿過來。”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威廉.格雷從溫特靠近的時候就開始盯著他。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溫特的錯覺。
這位少爺那宛如黑寶石一樣的瞳仁裡並沒有了今天帶他回來時滿眼的警惕與忌憚。
似乎溫特的小心翼翼有些多餘。威廉.格雷少爺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舉動是在處於憐憫的冒犯。
反而在溫特說了這些話後,那雙肖似母親的眼睛裡帶著些許的忐忑,沁著些許的水意。
像是……,像是一隻受了委屈後撒嬌尋求安慰的幼犬。
溫特因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隻覺得自己有些滑稽。
威廉,格雷先生身上充滿了不屈與叛逆。
不管是在被洛克.格雷毆打辱罵,還是孤苦伶仃之時被蘇利文先生粗魯地挖苦成那樣,也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的示弱的意思。
即便他沉默,也不代表他認同了那些傷害的話。
這是一個已然因為遭受過過多的苦難而被迫堅強到頑固的人。
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向一個平平無奇,地位低下的仆人尋求安慰?
【我算什麼小餅乾?】
更何況,過了今天,他就是這個西境中最為尊貴的貴族少爺之一了。
自己配安慰他嗎?
【說不定,這位威廉,格雷少爺,天生就長了這麼一雙的滿著惹人戀愛的狗狗眼睛。】溫特心如止水地想著。
【真是看著就招人喜歡。】
反正溫特對他挺有好感的。
……
蘇利文莊園是一幢很大的房子,就連長廊都寬闊得有些空洞了。
今天天氣很好,因此整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