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菲特和斯潘塞都不是健談的蟲,各自坐在一邊沉默不語,偌大的客廳裡隻有俞靜展和多伊爾在說話。
經過俞靜展的再次糾正,多伊爾對他的稱呼也從閣下變成了名字。
“能冒昧問一下您的職業嗎?”
“我是一名化妝師。”俞靜展回答地從容不迫,仿佛真的從事這個行業若乾年般的老練。
“真的嗎?”多伊爾眼中閃過驚喜,“沒想到我們的職業很相配呢,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榮幸能欣賞到您精湛的技藝。”
俞靜展對自己的研究頗有信心:“有機會展示給你看。”
他可是苦學了一個多星期呢,不說登峰造極,起碼也算出神入化了吧。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又有三個雌蟲陸續來到了彆墅。
新來的雌蟲霍奇亞頂著一頭華麗的金色長發,絲質的花襯衫解開了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蜜色的皮膚,米色短褲配長襪短靴,帶著橙色漸變的墨鏡,整隻蟲渾身上下散發著“浮誇”兩個大字。
霍奇亞像一隻花蝴蝶施施然飛到客廳正中央,單手撫胸示禮:“初次見麵,各位上午好,我是霍奇亞,一名不入流的藝術家。”
他稍稍欠身,寬鬆的襯衫立馬露出大片春光,他卻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
麵對他的舉動,坐在沙發上的蟲表麵和善,各個心懷鬼胎。
多伊爾:嗬,花枝招展的騷蟲,肯定是故意這麼穿的。
斯潘塞:……神經。
亞菲特:又來個腦子不正常的。
俞靜展:他墨鏡比我的好看!
相比於霍奇亞,剩下兩名雌蟲顯得正常了不止一點,分彆是賀拉斯和梅爾,前者自稱是淮恩集團的董事,後者是赫赫有名的星際探險家,因為曾經發現過未知的星獸物種而一舉成名。
俞靜展盯著賀拉斯手腕上閃閃發光價值不菲的大金表,眼睛都直了,幸好有墨鏡遮著才沒暴露出來。
房子裡的蟲一多,氣氛立馬活絡了起來,俞靜展作為裡麵唯一一隻雄蟲,難免成為焦點。
亞菲特盯著被團團圍住的俞靜展,目光微閃,偏頭移開了視線。
雄蟲相貌出眾,舉止大方,理所當然會受歡迎。
坐在中間的俞靜展卻是一個頭兩個大,偏偏還要裝作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樣子。
能不能不要再問關於職業的問題了!他真的快要露餡了!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玄關傳來飛船停下的轟鳴聲,隨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踵而至,朝著這邊移動。
“砰——”大門被打開。
屋內所有蟲不約而同看去。
門外站著兩排雌蟲,整齊劃一穿著紅黑相間的製服。
這種配色的製服是皇室禦用的象征,來客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除了狀況外的俞靜展,雌蟲們齊齊站起身,站在原地靜靜等待。
俞靜展左顧右盼,心裡琢磨著自己要不要也跟著站起來。
沒等他做出決定,被簇擁著的雄蟲終於出現在門口。
尤金抬手揮退準備跟上來的衛兵:“不用跟著了。”
衛兵領命退開後,尤金方才朝裡麵看去,跟坐在沙發中間的俞靜展好巧不巧對上了眼。
尤金臉上還沒來得及展開的笑容一頓。
俞靜展堂而皇之坐在一眾站得筆直的雌蟲中間,甚至還戴著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絲毫不把他這個皇子放在眼裡,簡直肆無忌憚到了極點。
在斯蘭羅弗,除了國王之外,還沒有蟲能夠用這種態度麵對他。
但尤金一向以最為和善的雄蟲自稱,就算心裡再不滿,也不能自打招牌。
見到他,多伊爾立馬迎上前,殷切道:“殿下,好久不見。”
尤金十分受用他的態度:“多伊爾,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
“能和您一起錄製節目,榮幸之至。”
有了多伊爾作例,剩下的雌蟲紛紛上前,對這位五皇子噓寒問暖,企圖能夠留下好印象。
畢竟尤金的身份擺在那裡,如果能夠成為他的雌君,地位水漲船高是必然的事情,孕育的子嗣將成為斯蘭羅弗皇室的後代,流淌著高貴的血。
尤金早已對雌蟲們的熱情見怪不怪,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快感。
相對於其他雌蟲,亞菲特和斯潘塞就顯得又些冷淡。
尤金倒不在乎斯潘塞如何,反正他也不喜歡這種粗獷的大塊頭。亞菲特倒是符合他的取向,隻不過性子太冷,像塊石頭一樣沒有情趣。
他還是偏好性格柔軟一點的雌蟲,最好能夠任由他掌控。
多伊爾倒是完美符合,就是出身太低,還不夠做他的雌君。
能做雌侍玩玩倒也不錯,可對方心氣太高,始終妄想著雌君的位置。
這一點,他和多伊爾都心知肚明,卻又巧妙地維持著表麵上的平衡,即便相處多次,仍舊沒有打破這個平衡。
見尤金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亞菲特禮貌性地頷首問好:“殿下。”
“亞菲特。”尤金主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也會參加節目,聽說這次在五十三星域剿滅惡性星獸的任務很順利,辛苦你了。”
亞菲特不動聲色:“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一直暗中觀察的俞靜展終於找到檔口伺機而動,非常自然地插入對話:“你好,我是俞靜展,你是?”
墨鏡腿邊上的隱藏音孔響起阿爾特的聲音:“閣下,您是不是根本就沒仔細看我們的合同!他是尤金殿下!”
在阿爾特的緊急提示下,俞靜展不慌不忙,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耀眼的笑容,接上剛才的話:“尤金殿下,對吧?”
“……”尤金強笑著說,“你好。”
這家夥戴著個墨鏡,看起來一副蠢樣,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尤金一來,瞬間代替俞靜展成為話題中心,與多伊爾他們聊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