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遊戲的緣故,一頓燭光晚餐愣是吃出了街邊攤的感覺,沒有一絲一毫浪漫的氛圍,唯獨桌子上的酒還不錯,甜而不澀,比起酒更像果汁,俞靜展沒忍住多喝了幾口。
雖然他的酒量不算太好,但這酒應該度數不高,他也就沒有在意。
因為多伊爾的話,餐桌上的氛圍劍拔弩張。
“何必要生氣,斯潘塞。”多伊爾麵上一派溫和,說出的話卻彆有深意:“不過就是一次失敗,職業拳擊手怎麼也算是公眾蟲物了,連這種話都聽不得,該怎麼繼續職業生涯呢。”
斯潘塞麵色沉鬱,聲音暗藏怒氣:“跟你有什麼關係,像你這種攀附關係上位的雌蟲,當然理解不了。”
“你說什麼?”多伊爾的表情急轉直下。
眼看矛盾愈演愈烈,亞菲特終於抬眼看去,衝著互相瞪視的多伊爾和斯潘塞淡淡道:“要打架出去打。”
經他提醒,兩隻蟲才有所收斂,隻是各自都沒了繼續享受出光晚餐的心情,沉默地吃著飯。
從餐廳出來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屋裡的空氣不太好,俞靜展總覺得腦袋昏昏的,不太清爽。
晚上的風有些涼,但還在忍受範圍之內,拂過耳畔,那種昏沉感頓時消散不少。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去散散步。”他主動提議道。
聞言,隻有斯潘塞點了頭,多伊爾和亞菲特都站在原地沒動。
“我陪您去吧。”多伊爾道。
亞菲特看了他一眼,斂眸忍住了還未說出口的話。
“不用。”俞靜展揮揮手,“我自己隨便逛逛就回去了。”
說完,他不等多伊爾答應,擺擺手後轉身朝海邊走去。
下一秒,斯潘塞轉身離開。
盯著俞靜展的背影,亞菲特一動沒動,被他拿過來又原樣拎出來的紙袋垂在身側,攥住袋繩的手微微收緊。
“彆看了。”多伊爾瞥他一眼,也扭頭走了。
俞靜展沿著海邊獨自走著,腳下的沙灘不平整,深一腳淺一腳,差點沒保持住平衡。
本想著吹吹海風清醒一下,沒想到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晃得他差點摔倒。
防止自己一跟頭栽進水裡,俞靜展找了個高處的礁石,坐在上麵閉目養神。
閉上了眼睛,五感中的其餘四感變得異常敏銳。
他準確的從沙沙響的浪聲中分辨出了腳步踩在細沙上的聲音,並且越來越近,在大概五米之外的位置停了下來,再無其他聲音。
靜靜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下一步的動靜,俞靜展睜開眼,朝著身後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佇立的身影。
由於對方背著光,俞靜展這會兒眼神還不太好使,眯著眼睛盯住好幾秒才才勉強認出:“亞菲特?”
被發現,亞菲特並不驚訝,直直看向他:“我可以過去嗎?”
“當然。”俞靜展坐著等他過來,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個位置,“坐吧。”
亞菲特找了個角度,與他並肩坐下。
平時總會主動挑起話題的雄蟲此時此刻靜的出奇,神色平靜地望著海麵,視線空蕩,似乎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亞菲特覺得現在的俞靜展也許才是真正的俞靜展。
說來巧合,在上節目之前,他就已經碰到過對方兩次。
第一次是在街邊,自己坐在飛船上,碰巧看到了俞靜展正在收拾一個雄蟲。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他時,並沒有覺得他與其他的雄蟲有什麼區彆,除了要長得更好看一些。
但是第二次偶然碰到後,一切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與那雙清澈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的心開始產生動搖。
他覺得自己一生都會記得這雙眼睛。
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看到一次就不會輕易遺忘。
這隻雄蟲在他眼裡逐漸特彆起來,叫他每次都會忍不住分出注意力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漸漸地,經過相處,他發覺俞靜展的性格與他有著雲泥之彆。
俞靜展有著一種肆無忌憚的自由感,並不是恣意妄為,而是麵對一切坦然以對,從不壓抑本性,想要什麼或是想說什麼都會表達出來,像是一股風。
而他欽羨這種感覺,並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這正是他所不曾擁有,迫切渴望的生活態度。
太過於沉湎自己的思緒,亞菲特沒有注意到俞靜展已經托著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了。
“你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將亞菲特驚醒,瞳孔輕顫,抿唇遮掩自己的無措,“……沒什麼。”
俞靜展又盯著他看,半晌後道:“亞菲特,你是幾歲進的軍部?”
雖然疑惑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亞菲特還是坦白講了:“軍校畢業以後,二十歲的時候。”
“哦——”俞靜展點點頭。
比他要晚一些,他十七歲就參軍了。
俞靜展忽然正色,目光專注,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你殺過同類嗎?”
話音一落,亞菲特呼吸有一瞬間凝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提問。
如果說了實話,雄蟲肯定會害怕的吧。
但是他向來不會撒謊。
“嗯。”亞菲特的聲音很低,“在一次任務中,遇到了星盜,本來下達的指令是要捉拿,但他們一直不停止反抗,最後在他們試圖反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