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駝背老頭突然側身站在門口,擋住了林天一行,昏黃的眼睛飽含著憤怒死盯著林天,沙啞著嗓子說道:“這位客官,我老張頭在這裡開了整整六十年的客棧,招待的有過路的商人和江湖中人,但更多的是進山采藥和打獵的父老鄉親,童叟無欺數十年如一日,做的就是熟人的生意,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了!不說清楚,我這客棧也就開不下去,我老張頭和你們拚了!”
駝背老頭越說越氣聲嘶力竭,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老家夥,讓開!”
陸子川舉起明晃晃的長刀,踏前一步殺氣騰騰。
“子川!”
林天阻止了就要出手的陸子川,然後沉默,上下仔細打量擋在麵前的這個駝背老頭。
這老頭已經很老了,駝背彎腰老眼昏花,身體枯瘦滿臉的老人斑,體內沒有什麼力量波動,一絲一毫都沒有,一眼看上去,和一個農村老頭沒有任何不同。
這樣一個老頭,會是一個下毒高手?
難不成,是自己多疑了?
仔細打量一會,林天皺了皺眉頭。
“這位客官,你是說我這是黑店,說我茶水裡有毒?”
駝背老頭不屈不撓,憤憤不平要討個公道,話音未落突然上前幾步,端起林天一口都沒喝的茶杯,把這杯茶一飲而儘。結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看到沒有,這水裡有毒麼?”
老頭犟起來,邊說邊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大茶壺撿起來,用力晃了晃,直接對著壺嘴把剩下的茶水喝進去,還是平安無事沒有中毒的樣子。
客棧內突然靜了下來,林天繼續沉默,陸子川等人也不吭聲,鄰桌的藥農和獵人近乎無聲地喝水和吃飯,誠惶誠恐,唯恐招惹林天一行七人。陸子川等人手裡的刀刃紛紛垂了下去,雖然不吭聲,但看向林天的目光多了一抹詢問和懷疑。
“這位客官,說,你說呀!你是說我這是黑店,說我茶水裡有毒?”
駝背老頭仍然怒氣衝衝,一副被林天冤枉的樣子。
好一個犟老頭!
不,不對,生意人以和為貴,這老頭不犟得太過了麼?鄰桌的藥農和獵人都知道自己一行七人是江湖中人,一個開了數十年客棧的人會看不出來?自己銀兩可沒少給,犯得著這麼不屈不撓麼?
林天突然心頭一動,敏銳地察覺異樣。
本來,見駝背老頭把茶水全都喝了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他還準備委婉地找個借口給對方一個台階下;這老頭越是不屈不撓,反而讓人生疑。
林天繼續沉默,對駝背老頭的話聽而不聞,再次仔細打量這間客棧。這一次,看得更加仔細,甚至,暗暗展開了天刀刀域去凝神感應。
客棧內外,突然起風。
客棧外麵,是來回呼嘯的狂風;客棧裡麵,則是輕柔的小旋風,縈繞在每一個人身旁,如同無形的觸手,在從頭到腳全方位觀察客棧內的人。
鄰桌的藥農和獵人,確實隻是普通鄉民,但是……,明明緊張得心臟蹦蹦跳了,怎麼還在繼續吃喝,有這麼鎮定的鄉民麼?
店小二還是說不了話,確實是個啞巴,隻是目光惶恐一直往角落裡縮;他在懼怕什麼?當真是害怕自己一行?
駝背老頭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並且不動聲色地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擋住了門口,不屈不撓臉上凶巴巴的,在其體內也確實感應不到什麼力量波動,但不知什麼時候,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林天越發冷靜起來,借助強大的天刀刀域,突然有了更多、更細致的感知。
刀域可以用來殺人和防守,也可以用來觀察,成為意念和心神的延伸!
受功力的限製,林天短時間內難以在刀域上獲得什麼大突破,但靜下心來打磨,漸漸發現了更多的小妙用。
“這位客官,你給我說清楚了!你要給我一個交待,憑什麼汙蔑我這是黑店,說茶裡有毒了?”駝背老頭不屈不撓,看樣子,非要林天當麵賠禮道歉給個說法不可。
“老人家,我什麼時候說你這是黑店,說茶裡有毒了?”林天突然反問。
剛才,見啞巴店小二目光閃爍,他隻是感覺不對勁要馬上離開而已,並沒有把心裡想的說出來。駝背老頭不說還好,一再這麼重複,反倒讓林天更加懷疑了。
“你……,你剛才不是……,小啞巴,你個混賬東西,你剛才怎麼說的?”
駝背老頭一時語塞,然後迅速找到了一個借口,把責任推脫到啞巴店小二身上,舉步向啞巴店小二走去,看樣子要找他算賬。
本就惶恐不安的店小二,更加惶恐了,看著走過來的駝背老頭,害怕得渾身發抖,先是縮到角落裡,然後鑽到桌子下麵。
“混賬東西,還不起來給客人賠禮道歉?”
駝背老頭狠狠說道,速度不快,一瘸一拐地向店小二走去,體內也不見有什麼力量波動和殺氣,縮到桌子底下的店小二卻咿咿呀呀叫起來,更加害怕了。眼看他就要被駝背老頭伸手拽出來,林天突然身形一晃擋在了店小二麵前,伸手在桌麵上輕輕一按,本就破破爛爛的飯桌就震成了粉碎;然後,伸手把店小二拉起來。
駝背老頭腳步一頓,雙眼閃過一抹驚慌,然後迅速恢複原樣;店小二卻在林天手裡發抖,臉色蒼白。
“小二,你在這裡乾了多少年了?”林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