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清風抓狂了,下意識伸手去抓要把伏羲真經死死抓在手裡,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雙手再靈活,又怎麼抓得住一蓬流沙呢?結果毫無疑問,甘清風手裡連一粒沙子都抓不到,看著隨風散落在地上的沙子,徹底瘋了,嘴裡不斷地重複,“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怎麼會這樣?老不死的不是說,暗魔殿內的伏羲真經是人皇伏羲留下的真跡麼,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明明已經搶先把伏羲真經搶到手裡了,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甘清風當真要瘋了。一時之間,把憤怒記在了師尊東海老怪頭上,怨恨其生前沒有說清楚。早知道是這麼個結局,他何苦嘔心瀝血布局數十年,又何苦為此眾叛親離?
“為什麼……”
不少人紛紛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甘清風卻還在瘋狂地大喊大叫不願相信,聲嘶力竭的呐喊過後,突然間身體一震,低頭一看,一隻大手按在了胸口上,如同一把刺刀紮在熱騰騰的水豆腐上一樣,輕而易舉地直接貫穿了整個胸膛。
通天教主出手,徒手貫穿了甘清風的心臟和胸膛,“本尊都還沒發話,你就說伏羲真經是你的,你受得起麼?連歲月流沙都不知道,你這個東海門掌門死在太失敗了,見識和功力連你師尊東海老怪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就這個樣子還敢在本尊麵前放肆,找死!”
“歲月流沙?”
甘清風眼前一亮終於記起來了,很多年前師尊東海老怪是說過伏羲真經上有什麼流沙禁製,時間越長就越厲害防止被人輕易得手。甘清風如夢初醒,可惜,這時候已經晚了,雙手勉強觸摸到地麵就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之前,憑著先天大宗師境初期的修為在各路高手中鶴立雞群,為所欲為無人能擋;但在通天教主這個巔峰高手麵前,卻連一招都擋不住。
冷風一吹,帶走了甘清風身上的餘溫,散落在地上的沙子卻聚攏起來,光芒閃爍還原成伏羲真經,裹著七彩光芒又開始在空中飄蕩起來。
“父親,父親……”
甘柳婷失聲痛哭,叫喊著要衝出來,被張半仙死死抱住,本就憔悴的甘柳婷,一時間淚流滿麵哭成淚人。甘清風雖然冷酷無情,甚至儼然變成了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但不管再怎麼樣,對甘柳婷來說仍然是她的父親。母親早死,現在父親也離她而去,從此,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一個也沒有。
“婷婷,彆哭,婷婷……”
張半仙一手捂著甘柳婷的嘴巴,一手死死抱緊甘柳婷的腰往後拖,要以最快的速度躲到幽暗的角落裡唯恐引起通天教主的注意。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最怕什麼就出現什麼,通天教主拋掉甘清風的屍體,冷冷地看了過去,臉上浮現一抹冷笑,“那是誰,不正是東海老怪的關門弟子張道陵麼?”
張半仙身體一震一下子雙腿僵硬走不動了,臉龐一片慘白,連大師兄甘清風都擋不住通天教主一招,他就更加不用說了。
“唉,時間就是一把刀,短短幾十年就把一個人雕琢得幾乎麵目全非了。”
通天教主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看著蒼老的張半仙搖頭,一聲歎息後接著說道:“話說,當年本尊和你師尊東海老怪在這櫻花島上論戰時,你還是個眉清目秀的捧劍童子。沒想到,時間匆匆轉眼間,你就蒼老如斯,唉……”
“東海門下張道陵,叩見教主。”
張半仙突然間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動作,直挺挺地向通天教主跪下去,“教主神通蓋世青春永駐長生不死,已經徹底參悟了天道,還請教主念在和弟子師尊昔日的恩情上高抬貴手,放婷婷一條生路。婷婷,快,跪下向教主行禮!”
張半仙自己早已看透生死,憂心的隻是甘柳婷希望她能活下去,邊說邊強拉著甘柳婷要她一起跪下。沒想到,甘柳婷卻寧死不從,倔強著直挺挺站著,甚至反過來伸手要把張半仙拉起來,“我寧可死,也絕不會向殺了我父親的大魔頭求饒,師叔,站起來,我們東海門弟子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
“婷婷……”
看著倔強的甘柳婷,張半仙老淚縱橫。
“師叔,婷婷已經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寧可一個人孤零零虛度下半生,我們兩個攜手一起上路,不更好麼?”甘柳婷也哭了,伸手拔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脖子抹去要自刎身亡,寧可自殺也不讓通天教主的手指頭碰到自己,更加不會向他求饒。
“師尊在上,弟子真的無能為力了。”
張半仙老淚縱橫,沒有阻止甘柳婷,直接揮手向自己額頭一巴掌拍去。通天教主向來心狠手辣絕不會留下任何後患,甘柳婷說得沒錯,與其徒勞地求饒,還不如坦蕩蕩地自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