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固那頭,差不多已經要急瘋了。
戴舒彤沒在約定的時間到約定的地點,時固原本就有些著急,之後見良弓匆匆趕來,卻不見戴舒彤的影子,就知道出了事。
眼下時固也顧不上計較良弓的失誤,調動旗下所有商行,包括水陸兩地的人,上天入地地找人。
正待著急的頭上,良弓說霍老尋他有事。
時固滿心緊張戴舒彤,連霍老都有些不想搭理,原本想說明一下情況,讓那邊的事暫緩一下,不想霍老已親自來了。
“阿時,你看一下這個。”霍老亦是想到,時固可能會急昏頭,所以前來與他一起商量下對策。
“我姐也在他們手裡?”時固看完字條上的內容,也是疑惑居多,不禁脫口道。
“這幫人原是我手下乾將的子弟,他們父輩隨我走南闖北,後來死在了關外。我本是顧念舊情,所以將人收羅旗下,不想是姑息養奸。”霍老說到此處,抵了下手杖,眉目間皆是凜然。
若說戴舒彤是受了霍靈溪牽連,那麼到這裡,時固也是跟霍家有著聯係的。
霍老將責任都攬了下來,也出動了大批的人馬。
時固先帶了人去談條件,隻是路上的時候猶有些心神不寧。
據霍老所說,這幫人是十分仇視霍家的,綁架霍靈溪怕不是要錢這麼簡單。
霍家手眼遍布南北兩地,他們拿了錢又豈能逍遙在外,怕是早就存了魚死網破的心,就想報複一把罷了。
如此,戴舒彤也不會成為例外。
時固心中一下子揪了起來,捏了捏鼻根讓自己儘量冷靜,伸手朝良弓要了把勃朗寧。
談判的地點在港口附近的跨橋底下,這裡連接兩地的大橋還未疏通,橋下到處都是堆積的材料。
時固帶人趕到,四下不見人影,煩躁地抬腕看著手表。
不多時,江麵上駛來一艘船隻,隨著距離逐漸移近,時固看到船艙上站著一夥人,中間的甲板上依偎著兩個被捆綁的身影,赫然是戴舒彤和霍靈溪。
時固腳下已經邁開了步子,走到岸邊時,一聲槍響打在
他腳尖處。
“時爺如今不同凡響,可也知道道上的規矩,若是輕舉妄動,咱們手裡的槍子兒可不長眼睛。”
時固隻得暫時停住,看了眼甲板上的戴舒彤,見她雖顯狼狽,眼神倒是清亮,便逐漸穩住了心態。
“錢都在這裡,還有什麼條件現在提。”
時固叫人打開帶來的幾口箱子,裡邊都是碼放整齊的鈔票和大洋。
打頭的看了眼箱子的錢財,似乎沒有多少貪戀的神色,而是抬了抬下巴,道:“時爺既來,想必知道我之前說的話,人呢?”
時固沉著眼,頓了一下後退開兩步,朝身後的公路上打了個手勢。
那邊還有幾輛車子,中間的車門打開,霍老拄著拐杖下來,立在路邊。
打頭的見著了人,露出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今日居然能出動霍老和時爺,看來這兩位是當真重要了。”
時固沒有出聲,沉著臉目不斜視,緊緊地鎖著戴舒彤的方向。
戴舒彤心裡有著跟時固一樣的擔憂,覺得這夥人不是綁架勒索這麼簡單,不然也沒必要非要看到霍老才甘心。
隨後,戴舒彤就聽到那打頭的說道:“買賣要一樁一樁談,你們按規矩來了,這誠意擺在這兒,我也不是難說話的,便先放一人,時爺選吧。”
時固的臉色很不好看,戴舒彤也是心中一緊。
她知道時固緊張自己,可霍靈溪是霍老的女兒,如果時固先選擇了她,即便事後霍老不說什麼,勢必還是會有嫌隙。
論理論情,對時固來說都是不利的。
猜想到這夥人目的不純,戴舒彤也不在乎什麼先後了,開口叫了時固一聲。
時固意會到她眼神中的意思,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關節。他緊握著兜裡的勃朗寧,夜色中的眼神亦晦暗無光。
霍靈溪是一定要救的,時固本想將自己換過去,轉念想到對方如果明白他對戴舒彤的關心如此重要,怕是會白遞了把柄給對方。
形勢緊張,時固將利弊迅速分析了一遍,放在衣兜裡的手伸了出來,看向霍靈溪那邊,兩指往自己這裡招了招。
打頭的笑了一聲,便讓人將霍靈溪推了出來。
他們乘的船並未全部靠岸,隻在甲板和岸邊的石台上搭了塊長板。
被綁了幾個小時,霍靈溪的心理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走在長板上的時候兩腿都在打顫。
時固不敢掉以輕心,兩方人馬虎視眈眈。
就在霍靈溪走到長板中間的時候,接連兩粒槍子兒打在她腳邊。
霍靈溪當即嚇得尖叫,六神無主地在原地跺腳閃躲。
時固這邊亦要開槍反擊,那打頭的用槍一指戴舒彤的額頭,滿麵猙獰。
“住手!”時固看得目眥欲裂,一手迅速按下了身邊人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