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搖頭歎息,七日已過,郡主凶多吉少,再強行用藥,也是強弩之末。
“郡主吉人自有天相,終有一日會醒過來,老臣告退。”
王妃滿麵憂傷,聞言眉頭久久未能舒展,坐在床邊守著最疼愛的女兒,心疼地抹淚:“墨雲,送徐太醫出府。”
“是,王妃。”
墨雲送徐太醫出去,暖閣內幾位世子和郡主也都憂心忡忡。
秦梵雲眉頭緊鎖,聲音帶著沉重的歎息:“小妹已經昏睡十日了,徐太醫才是宮中最好的禦醫,都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
秦雪婉忽然想起這十日從未出現的謝瑛,仿佛還寄存一線希望,又望向秦梵禮,聲音焦急地說:“三哥,可有謝護衛製出萬能藥的消息了?”
秦梵禮愣了下,淡淡搖頭:“謝姑娘已有十日未出文墨齋,我也不甚明了。”
青黛忽然憤懣道:“我看這謝護衛不過是個混吃混喝的賤民,哪有什麼本事製萬能藥,若非郡主憐惜她,也不能讓她一介草民住進王府,還害得我們郡主心疾發作。”
秦梵禮神色微斂,冷眸睨去:“主子說話,哪有你奴婢插嘴的份兒。”
青黛聞言臉色煞白,不堪羞辱地低下頭,恭敬俯身:“三世子,是奴婢僭越了。”
王妃隨意撇了眼:“這丫鬟也是心疼月兒,一心為了主子是好事,你為了一介外人,和你小妹的丫鬟置什麼氣。”
秦梵禮歎氣,語氣輕緩:“母親,你寵愛月兒沒錯,可不能連她的丫鬟,也慣的無法無天。”
青黛忽然掩嘴抹淚,拖腔帶調地哭起來:“王妃您不知道,郡主發病時多疼啊,奴婢都看不下去,恨不得替郡主挨這份罪。”
鎮北王妃便是愧疚沒有在女兒發病時,守在女兒身邊,這下聽聞女兒受了多大的罪,內心更愧疚了,這十日更是衣不解帶地守在病床邊。
此刻,紫芙端著熬好的湯藥進屋,“郡主的藥好了。”
王妃站起身,欲接過藥碗,卻差點站不穩,被秦雪婉穩穩扶住。
“母親,您一夜沒合眼了,去歇息吧,我來喂妹妹喝藥。”
王妃緩緩點頭,揉著乏力的太陽穴,溫柔叮囑:“婉兒,你小妹醒來,一定要告訴母親。”
秦雪婉溫聲說:“是,母親。常嬤嬤,扶母親回蓮心堂。”
一旁的常嬤嬤扶住王妃,體貼入微道:“四郡主,王妃交給老身服侍,您快照看五郡主。”
秦雪婉接過湯藥,舀了一勺,喂小妹喝下,卻見那湯藥順著嘴邊流出。
紫芙在一旁拿起帕子擦拭。
秦雪婉又試了幾次,無一例外,湯藥都流了出來。
紫芙嚇得臉色微白,又試探著去觸及五郡主的呼吸,隻覺十分微弱,聲音一下子帶著哭腔,低聲說:“四郡主,五郡主她好像氣息越來越微弱了,這可如何是好?奴婢去告訴王妃。”
“不能告訴母親。”秦雪婉擔心道:“母親這幾日勞累過度,若是聽聞這個消息,恐怕會承受不住。”
“那奴婢該如何做?”
秦雪婉見三哥還守在暖閣內,便起身走出屏風,將此消息告訴了他。
秦梵禮猛地走進暖閣,也肉眼可見地擔心起來,既擔心小妹,又擔心謝瑛。
小妹尚且活著,父王才不會追究,若是小妹有個好歹,父王暴戾的性子收不住,恐怕會牽連無辜。
他伸手試探,小妹的呼吸確實減弱。
“去請回徐太醫。”
秦雪婉蹙眉道:“徐太醫在王府逗留十日,已經乘坐快馬啟程回京城了,宮中尚有娘娘還需徐太醫保胎,恐怕追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