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瑛輕笑拱手:“今日耽擱了世子不少功夫,此等瑣事不必叨擾三世子了,我一人去即可。”
秦梵禮內心像是被揉成一團,怎麼謝姑娘總是距他千裡之外,好歹也是堂堂世子爺,內心難免挫敗。
不過來日方長,總會讓謝姑娘察覺他的真心實意。
秦梵禮掏出一枚銀製令牌,依依不舍地說:“謝姑娘,這是我的私人令牌。”
“此物隻此一枚,你拿著可隨時進出王府,亦可隨時進出城門,一定要收好。”
謝瑛接過令牌,眉眼一笑:“多謝世子爺,我一定收好。”
秦梵禮駕車離去,謝瑛身上揣著房契和鑰匙,又先到集市上尋找信客。
傳聞中這時有信客專門幫人捎帶信件,可謝瑛找遍未央街,也不曾找到一個信客。
謝瑛想寫信給謝家人,告知自己的近況,也想讓他們都搬到青州城來居住。
杏花村地處鄉野,容易遇見流民匪徒,謝父和弟弟又要往返縣城買炭奔波,到底讓人不甚放心。
此時官府和驛站,更是不會為普通人送信,隻為官府服務。
普通人寄信,一般是找熟人捎帶,至於飛鴿傳書,更不切實際,距離太過遙遠,況且也不能讓鴿子送到它沒去過的地方,除非出發時,便攜帶了飛鴿。
謝瑛這才知道,在這時寄一封信便是如此艱難,漫無目的行走大街上,忽然耳邊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謝姑娘。”
謝瑛回頭,見一風度翩翩少年郎,身著月白蓮花暗紋交領衫,內襯月白對襟衫,腰束白玉絛帶,頭戴白玉發冠,端的是芝蘭玉樹,風流雅正,正是前些日子長樂縣有過一麵之緣的沈鶴南,身邊還跟著那位小廝。
她也麵露驚喜,“沈公子。”
沈鶴南眉眼帶笑,打量著謝瑛:“謝姑娘,讓我好找啊,可算在青州城遇見你了。”
謝瑛狡黠道:“沈公子找我何事?”
沈鶴南輕笑:“此處不方便說話,姑娘跟我來。”
謝瑛跟著沈鶴南,一路走進一間名為玲瓏閣的金銀首飾鋪子。
掌櫃連忙上前躬身:“少爺。”
沈鶴南帶著謝瑛掀開簾子往裡走,又安排道:“何掌櫃,沏一壺上好的君山銀針送進來。”
“是,少爺。”
到了裡間,沈鶴南招待謝瑛坐下,又轉頭吩咐:“阿寶,燒盆銀絲炭送進來。”
“是,少爺。”
沈鶴南難掩興奮道:“謝姑娘,你所說那椰子,我命人從廣南東路一帶,捎了許多回來,姑娘打算何時製作這新款牙膏?”
謝瑛輕笑:“沈少爺雷厲風行,不過短短數日,我看整個青州城都用上牙刷牙膏了。”
沈鶴南笑若春風:“沈某知道,這自然是姑娘的功勞,若非姑娘提供配方,我們也不能推出如此惠民的物件兒。”
繼而又鄭重道:“謝姑娘,我已經同家中長輩商議過,這第二張牙膏配方,我沈家願出千兩銀子購買,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謝瑛笑而不語,沈鶴南眸光微動,恰好此時掌櫃送進來茶水。
沈鶴南親自為謝瑛斟上茶水,笑而從容道:“自家茶園今年新產的君山銀針,姑娘嘗嘗味道如何?”
謝瑛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香清洌,醇厚甘爽,芽尖白如玉,不愧是茶中金鑲玉的君山銀針。
沈家竟然做茶葉生意,還做著金銀首飾的生意,不愧是首富沈家。
謝瑛輕輕擱下茶杯,抬頭看向沈鶴南,溫婉一笑道:“沈公子,配方我願意出,可我不要一千兩銀子,我要你店鋪所售牙膏六成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