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梅芳草已經換掉了被撕壞的衣服,不過眼下身上穿的這件黑色露肩短袖,似乎更加大膽。
修長的脖頸下,鎖骨猶如綻放的花托,是那麼的靈性美,是那麼的……大,深……
看的易大根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你能摸摸我的凶麼?
免費摸?
可能嗎?
這年頭,村裡的狗都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什麼情況,展開說說……”
易大根收回視線端坐好了身子,好在梅芳草光顧著低頭尷尬,沒注意到他方才的失態。
梅芳草用力扣著指甲,“就是你走了以後,我不是穿衣服麼……”
“額……”
“你怎麼了?”
“沒事,繼續說!”易大根深吸了口氣,心裡暗暗勸誡自己,人家是國際友人,才嫁過來沒多久,對於中文的勃大精深領悟的不夠深刻,應該給予理解。
“雖然王老板沒有得逞,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凶都快被他隉爆了……”
易大根清清嗓子,低聲道:“世剛嬸,撿重點說。”
“哦哦,就是我穿衣服的時候,感覺胸口疼,然後自己摸了摸,右邊裡麵有個很硬的東西。”
“然後呢?”
“然後我就就近找了個診所,但那大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見我是外地人,非要先摸摸看才能開藥。”梅芳草委屈的不行。
“你也不能誤會人家,我們這有個成語叫諱疾忌醫!”
“什麼意思?”
“就是你有病,就應該相信醫生積極治療,而不是怕這怕那,如果真有病,你怕這怕那,隻會耽誤治療。”
“哦,原來是這樣。”梅芳草恍然大悟,“這個成語我記下了。”
“然後呢?”易大根道:“你沒去縣醫院做個檢查?”
“我想去啊,但出來的時候婆婆隻給我五十塊錢。”
“王老板給的貨款和賠償款呢?”易大根反問道。
“我不敢花,買我那年過年包餃子,我婆婆沒空,老公出去打牌了,她給我錢讓我去買肉,我嘴饞買了幾包零食,回來她就拿雞毛撣子打我屁股,打的我好幾天都不敢坐。”
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梅芳草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眼巴巴的看著易大根,“聽說你之前就在縣裡開門診,醫術肯定也很好,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放心,對你,我不會諱病忌醫,因為你是正人君子。”
易大根心中冷笑。
還跟我這裝呢!
不敢花,你身上的衣服哪來的,而且一看就不便宜。
忽悠鬼,鬼都不信!
隻要自己不摸,她那點小心思就永遠彆想算計不到自己頭上。
“把手給我,我先給你號號脈。”
“不用摸一下看看嗎?”梅芳草好奇道。
易大根心中暗暗冷笑。
“暫時不用。”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對方手腕上。
下一秒,卻本能的皺緊了眉頭,“那隻手給我。”
“是不是真生病了?”梅芳草突然有些擔憂起來。
“你大姨媽多久沒來了?”
“其實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大姨媽就嫁到了邊南行省,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來往!”梅芳草歎了口氣,仿佛是想起了遠房的姨媽,眼眶裡竟然閃爍起了霧氣,“對了,你問我大姨媽做什麼?難道她也被賣到這邊了嗎?”
此言一出,易大根當場尬住了。
深吸了口氣,才道:“我是說,你多久沒流血了,流血你懂嗎?”
“哦,你是說月事呀,每個月都流的,這次上星期剛沒。”
“我建議你,回去找你婆婆,讓她帶你去縣醫院拍個片子。”說完,易大根已經鬆開了對方的手。
“她不會往我身上花這種錢的,你知道嗎,我上午穿的衣服,是她今天一早拿給我的,本來我很開心,感覺婆婆開始對我好了,才給我買這麼漂亮的衣服。”
梅芳草歎了口氣,“結果去了旅館才知道,那是人家王老板買的。
包括我現在這身衣服,也是王老板帶去賓館的,說是讓我穿上,容易生孩子。”
“算了,病死了也好,或許下輩子我也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不用擔心被爸爸媽媽賣掉,不用刻意的去討好誰。”
說話間,梅芳草已經把頭靠向了窗外。
易大根微微皺眉,扭過頭,剛好看到窗戶映出來的笑臉,隻是她的笑,卻多了幾分淒涼。
因為眼神,從來不會騙人。
易大根本能的想問你為什麼不跑。
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畢竟之前就已經問過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